潘士聪驾着生产队的驴车,天不亮就和潘阳一起往城里赶。
潘士聪和潘兆科虽然差不多大年纪,但潘士聪的辈分却比潘兆科小,按辈分算,潘士聪得喊潘兆科一声叔。
两人一路侃大山,半晌午总算到了城里,买化肥得去农机门市,潘士聪来城里的次数有限,进了城就有些转向,不知道赶车往哪去。
潘阳给他指路,“从前面下坝,沿庆丰路往西走,农机门市就挨在县医院不远的地方。”
潘士聪扭头看了潘阳一眼,道,“兆科叔,你倒是对城里挺熟悉的嘛。”
潘士聪这人说话直来直去,虽然有时候脾气暴了点,但没什么城府,他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不过就随口说了一句,可潘阳却有点心虚,拐着弯把话题带了过去,她都来过县城这么多趟了,对县城能不清楚么。
到了农机门市,两人把驴车停在门口,进去买化肥。
这个年代要比前十年好上许多,化肥工厂生产量高,化肥不是太贵,也是论斤卖,尿素一毛钱一斤,硫酸铵一毛二,他们各要了两百斤,总共花了四十四块钱,使用的都是队里公款,这趟出来的所有花销回去都要记公账。
两人把肥料抬上驴车,并未急着往回赶,而是先解决吃饭问题。
农机门市在县医院西边,靠县医院东边的就是国营饭店。因为早就料到要在城里吃饭,潘士聪事先拿集体粮食去乡粮站换了粮票,中午的饭钱就由他来付。
潘士聪问潘阳想吃什么,潘阳找了张桌子坐下来,让他随意点。
正值饭点,饭店里人还挺多,其中大都是赶来县医院看病之后回不去的,面上挂着疲累之色。潘阳环顾了四周,貌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