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倒是有一个想法,但他需要威尔的肯定。
良久,他试探开口,“你是说,她针对的其实不是我,而是陆相思?”
“不是其实,这点,毋庸置疑。”电话中,威尔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已经给了慕以辰答案。
医院,上海……
这让慕以辰联想到的便是圣诞节那天,那次他永生也忘不掉的回忆。
旧报纸……发疯……崩溃……心理疾病……还有,陆相思。
慕以辰的嗓音如冰、如刀,他近乎急躁得冲手机那边低吼,“给我她的地址!最好是联系方式!”
威尔似乎有被吓到,缓和了一会儿,才说,“sry,这个女人,她没有联系方式。”
又是轰隆一声,划破雨夜的是一记惊雷,同时也把慕以辰打醒,他迅速撂下手机,拿着外套冲出办公室。
“莫风,帮我安排最快回上海的行程。”
正在简易办公桌上工作的莫风被吓了一跳,现在少说也有晚上九点了,外边狂风暴雨,哪里容易安排最快的行程?
莫风支吾道,“老板,这,恐怕没有航班了吧?”
因为风雨来得太快,航班几乎被取消了。
慕以辰没有时间给他多言,“飞机不行就火车,火车不行就开车回去。”
总之,他要回去就对了。
窗外的狂风暴雨变成了悬在他心上的一根针,想起威尔的那句“毋庸置疑”,他便无法理智得待下去。
因为见识过陆相思比这大雨还要来的悲怆的崩溃,他便开始觉得心惊,又想起白天通电话时,她那呜咽的哭声,便知道她其实有多委屈。
再待下去,恐怕事情会变得更糟,就算是唐糖,他也开始不放心,总要亲眼看着,才能安下心来。
回到上海时已经快凌晨,融进黑夜的车划破一道道水的屏障终于驶进了小区。
好在,因为这场暴雨,记者们早已纷纷散去。公寓被笼罩在黑夜中,已经看不清楼顶了。
莫风买的是最后一班火车票,又通知了司机漏液等候。
上海这一场雨停得较早,故在马路上,司机的速度是很快的。
进家门后,唐糖刚从他俩的房间出来,见到慕以辰带着一身寒气,不免惊了惊。
慕以辰没和她多言,只道了句谢便回房了。
唐糖见没她事,也躲进了客房。
床头的夜灯照亮陆相思睡得不甚安稳的脸,令人心疼的是她似乎又尖细的下巴,还有悬挂在睫毛梢上未干的露珠。
他伸手轻轻擦拭,沾在指尖的泪水透着热度,可渗进皮肤里却是那样滚烫。
慕以辰的心开始闷闷地疼,这个他恨不得捧在手心好好爱护的人此时却不知在承受着多大的煎熬。
可他却不能做什么。
身后有双眼,老天有眼,这两个名字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必须要快点找到她,不,是一定要!
他看着陆相思睡了一会便起身出去了。
客厅开了一盏灯,沙发上是唐糖不知等了多久的身影。
“有事?”
唐糖抿着唇,迟疑,“本来相思让我不要和你说的。”
她从沙发里抽出一张照片。
正是那一张陆相思脸上被画了一道大叉的照片。
“发生了这种事,相思到底是受了惊吓,她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她真的是很害怕。”
慕以辰捏着照片,只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上午,不止有这个,还有恐吓物件。”唐糖一并把事情倒出。
包括快递员小哥说的话,快递盒子里的东西,当然,那只流着血的死鸡早就被唐糖处理掉了,这时候当然也不能拿出来给慕以辰看。
“哦,对了,上午陆伯伯也来了,说了一番不是很好听的话。”最后唐糖提到了陆鹤钧。
慕以辰微微闭眼,“我知道。”
“你知道?”唐糖有些惊讶了,“难不成是你……”
“对,是我把地址告诉他的。”慕以辰本是听了陆鹤钧说想在这个节骨眼帮助陆相思的话。
却不料……
顾及到正在睡觉的陆相思,唐糖的声音压低了不少,但也难抵愤怒,“你怎么这么糊涂,她父亲可是一点儿也不像是来安慰她的,大道理说了一通,就是逼她离开你。你说她心里能好受吗?”
听着听着,慕以辰的手指紧紧弯曲在手心里,倏地,他起身,把照片收到自己衣兜里。
“你,你还要走?”慕以辰不说话,唐糖丝毫参不透这个男人。
慕以辰似乎下定了决心,“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来的事,你别告诉她。明天早上楼下可能还会有不少记者,你好好照顾相思。”
没说必须离开的原因,唐糖大抵也理解。
事态严峻,她也只能按照慕以辰说的办了。
第二日,是晴好的天气,两封抨击陆相思的帖子依旧占据着论坛的热搜第一。
好在,那个名叫周兰的女人并未发出第三封帖子。
这样一来,只要没出任何波澜,这两封帖子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沉下去。一旦出现了新的关注点,也就没人会揪着旧事不放。
所有的抨击都只会像是烟雾,渐渐消散。
只是,这个周兰的人,似乎还未放弃。
这一次,她找到了慕以辰,以最直接的方式。
呵,这女人,有点意思!
是一段简短的视频,比照片更为有利的证据。
寄到了公司前台,由秘书拿了上来。
白色的信封里有一个类似于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