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这位医生的眼睛又一直盯着陆相思跟慕以辰二人。
起初医生把二人误认为王见财的亲人,现在亦是如是。
“他唯一的亲人现在没法出现。”说话的是慕以辰。
医生惊讶,瞪大了眼,“你不是……”
唐糖这才发声替他们解释,“他们是我的朋友,因为王叔跟一些旧事有关,这两天他们是过来问事情的。”
人生无常,王见财死的又突然,医生只好叹了口气,“你们尽快处理好吧,医院是有制度的。”
在医生走后,几人推开了病房门,浓浓的消毒水气味依旧,只是冰冷的仪器声已经停止了。
秦楚靳揭开了蒙着王见财的白布,眸光沉了沉,这才说道,“他去得很安详,没有痛楚。”
或许就跟做梦一样吧,在梦里生,在梦里死,没有一丝的挣扎。
宋阿姨哭哭啼啼,“都是我,要是我昨天一直看着他就好了,我应该看着他的!”
但此时后悔已晚,王见财恐怕早已做好了决定。
“现在应该做的是处理王叔的后事,只是……”
他的妻子,那边要怎样交代。
秦,低声道,“等下去那边看看吧。”
“我自己去,你回家休息。”唐糖一句话便定了下来。
秦楚靳也累得很,没拒绝。
一行人因为王见财的死精神都不太好,秦楚靳连连发困,唐糖一路叹息,就连想要去领证的慕以辰也打消了这个想法。
唐糖要去见园长,而陆相思坚持要去。
她说,“我总觉得王叔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我想再去问问园长。”
这事怎么会这么巧呢?她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些线索,却忽然被掐断了,所有的东西化为乌有,陆相思有些不甘心。
于是,她和慕以辰跟着唐糖去见了园长。
封闭式的场所,手续繁多,见到园长时已经快中午了。
但凡进来的犯人每天都要晨起,做劳务,所以再见园长,唐糖觉得她又瘦了。
在她心中,园长是个娇小瘦弱的女人,但也是个坚强的女人,只是这么几个人,这个坚强的女人变得面黄肌瘦,齐耳的短发中银丝早已经清晰可见。
想着待会要告诉她这样的噩耗,唐糖有些于心不忍。
园长被带了过来,穿着统一的服装,虽然瘦,但精神是很好的。
她冲唐糖笑,“今天怎么想到来看我?”
每个月会有探视的日子,唐糖来探视的时间刚好会是月初。
可现在,都快月底了,月初时的探视唐糖还告诉她不少关于王见财的事情,时间一晃而过,园长只觉得奇怪。
“我……”唐糖欲言又止。
因为探视时间有限,她再欲言又止此刻也只能长话短说,因为制度慕以辰跟陆相思一时进不来,直把一些话告诉了她,代为传达。
园长眉目清淡,唐糖一脸纠结样逗笑了她,“行了,你快说吧,不说我就走了啊!”
“哎,别——”唐糖连忙叫住。
她的眼睛眨了眨,泛起了点点泪光,“是王叔,王叔他……”
“他怎么了?”园长脸上虽说没什么表情,可手指却揪在了一块。
“王叔他……昨天抢救过后,在晚上,自己掐断了输氧管,今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去了。虽说在医院已经哭过,可是唐糖这时候还是伤心哭了出来。
毕竟是自己照顾过的人,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园长的嘱托她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照顾好她的丈夫。
“对不起,我食言了。”她低头道歉。
园长僵硬了好一会了,这才释然地开口,“也好,对他来说也是个解脱,毕竟他这个病,也拖不住了……”
只是没想到,这场阴阳相隔来得如此之快,就连最后一面,她都未曾见到。
这是一股压抑的气息,园长穿着干净统一的衣服坐在那,眼里纵然含着悲伤,可此时她却笑了出来。
看着这双曾经泛着慈爱目光的眼睛,此时却饱含着不舍的泪水,唐糖伸出手,拉着她被手铐固住的双手。
她安慰道,“姐,想哭就哭出来吧。”
她一直称园长为姐姐,虽然园长年纪比她大很多,但女人之间始终是没有代沟的,园长没有孩子,在得知团子便是唐糖的孩子时,对着孩子越发的好了,这个没有孩子的女人把所有的母爱都留给了孩子们。
至于,错事,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唐糖眼里酸涩,眼泪簌簌落下来,却不像是园长,泪水只是在眼圈中打转,迟迟落不下来。
这是个勇敢的女人,她抽回手,摇头,“我该高兴才是啊,哭什么。”
唐糖不懂她的意思,明明是死了丈夫,为什么还应该高兴?
园长擦去眼角即将流下来的眼泪,笑说,“你不知道,他这病一直是我们家的痛苦,已经是晚期了,每次病发就跟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似得。我还记得他病发地最严重的一次,连心跳都停了,也好在医生把他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那时候我白天上班,晚上便在医院守着他,整晚整晚不敢合眼,生怕一不留神他又会被小鬼抢了去。他是个脾气不算好的人,因为这个病他也有过放弃治疗的念头,那时候,我们身上还是能负担起治疗的费用的。只是这男人啊,心气重,就是不愿意待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