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所,这不至于吧……”阿成有点慌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高档香烟往陈所手里塞,“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开玩笑就要砸别人的店,那不开玩笑是不是要杀人放火了?”陈所毫不客气地把甩还给他,说,“别跟我来这套,小心我再给你加条罪状!快走!”
等那几个人上了警车,陈所回头对费芷柔说,“你一会也来派出所做个笔录。今天虽然没出什么状况,但借此惩治一下他们也是好的。”
“好的。”费芷柔点头答应。
等他们都离开,满屋子只剩下了费芷柔和阿邦。
费芷柔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就在刚才他们要砸东西的时候,她竟然想都没想就把那盆江南雪牢牢抱在怀里。好像满屋子的东西,这是她最珍贵的……
把江南雪重新放好,不知觉地又呆立了会,等她终于想起屋子里还有阿邦时,她转过了身。
也就在那时,她正好看见阿邦侧转过去的背影。
“阿邦,你怎么突然来了?……刚才的警察也是你叫来的吗?”
“嗯。”阿邦的手又抓着帽檐,往下轻轻压了一下,“正在送快递,有人告诉我有地头蛇正在打探你,想到会不会是昨天那几个人,我就赶了回来,正碰上警察在巡逻,就跟他们说了。”
“谢谢你,阿邦。”费芷柔对他轻笑了一下。只是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不知道是否能看见。
“派出所那边的笔录,你去做吗?”阿邦淡淡地说。
费芷柔想了想,点头,“去。”
“你不怕他们报复吗?”阿邦的声音压得更低,好像在压制着什么。
“其实今天的事情,就算警察把他们带走了,也做不了什么处罚,无非就是警告几句,我做这个笔录也没有什么作用。而且,他们要是想找事,不管我去不去他们都会来。”她眸光清澈又坚定地看着远处,“但我至少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怕他们,不会任他们欺负。”
高大的身躯有几不可见的一怔。
“我陪你去。”阿邦说着,已经迈步准备往门外走去。
“不用了,你去工作吧,我自己可以去……”
“我也在场,是证人。你都不怕了,难道要我这个男人畏畏缩缩的吗?”阿邦站在门口等她,“走吧。”
阿邦性格内向,说话不多,但每次开口说话,总有让人无法抗拒的气魄。就像现在。
费芷柔见他执着地站在门口,无奈地笑笑,走了出去。
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没多久,费芷柔又接到公司的电话。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公司的人就听说了这件事,急急忙忙把费芷柔叫去了解情况。不知道是怪她不会随机应变,差点让站点被砸。还是担心招惹上这帮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负责的人苦着脸,愁眉不展的,磨磨蹭蹭说了很久,才让费芷柔回去。而阿邦也一直陪着她。
阿邦和以往一样,没怎么说话,除了打断负责人不停絮絮叨叨地责怪费芷柔的话,基本上没开口过。可费芷柔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从那帽檐下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气,隐忍着怒火的戾气。
公司分部不在县城,等费芷柔和阿邦从公司里出来,再搭小巴回县城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饿吗?”从回家的公共汽车上下来,一直没说话的阿邦问了一句。
费芷柔摇摇头。身体太累了,一点食欲都没有,也感觉不到饥饿。多奇怪的事情,那几个人没欺负到她,反而被公司给折腾坏了,问东问西地说了一堆,讲了一堆,到最后还是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只说让她以后注意,别做连累公司的事情。
见她摇头,阿邦没有再问,双手插在裤带里,跟在她旁边。他的腿很长,步伐稳健,只需要缓慢的节奏就能恰好地跟着她。
“你等等。”
走了一会,阿邦忽然停住,说了句,又忽然跑开。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两个热乎乎的烙饼。
“吃吧,心情不好也不能饿肚子。”他递了一个给她,又示范一般抓着另一个放进自己嘴里,好像很痛快地咬了一口。
其实,他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有一颗比其他人都细腻温暖的心。
费芷柔心头一暖,接了过来,放进嘴里,也像他那样很痛快地撕咬了一口。
“呵呵……”
费芷柔咀嚼的动作忽然停滞住。
虽然很轻,很低,也很短促,但她听到了一声笑。
那是阿邦……他在笑……
这是费芷柔第一次听到他的笑声。
熟悉,太熟悉了……和郎霆烈不一样的嗓音,竟发出了和郎霆烈一样的笑声……
是她听错了吗……
费芷柔忍不住往他看去,想要听得更加仔细。可那笑声没有了,阿邦的唇角和往常一样寡淡地垂着,好像从未扬起过。
真是她听错了吗?……
狐疑着,费芷柔一边慢慢地吃,一边和阿邦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拐过一个弯,忽然从墙角的阴影处蹿出来一个人,猛地用力,便把走在前面的费芷柔桎梏在他的手上。
“放开她!”
费芷柔惊跳了一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阿邦低吼道。
他的声音过于低沉,带着焦灼,几乎不像他的声音了。
“放开她?”一个阴沉的笑,那个叫阿成的胖男人从另一边的阴影处走出来,狞笑着,“凭什么?”
话音刚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