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顶着俩黑眼圈被林语陌强拉起床。草草擦了个脸,漱了个口,我跟个软绵绵的提线人偶似的,又被强拉上了无印起早准备好的马车。
屁股刚坐热,乐颜也上车了。
“哟!”我嘴里叼着块肉包子,伸出拿包子的油腻手掌朝乐颜打招呼。
昨天饿了一整天都没吃上东西,一整夜肚子饿得咕咕直响,想不到一进马车,就有现成的肉包子吃,我真是太幸福了!
乐颜皱皱眉,再三犹豫,还是坐在了我身旁,“花花……”
他刚欲说话,我一个风味独特的嗝,打在了他的面前,“呃……”
乐颜瞬间面色狰狞,掀开车帘,他一阵狂吐,“呕……”
我无辜的咽下最后一口包子,“他这是怎么了?”
唔,有点噎,要是来杯水就好了。
林语陌回答得心不在焉,“大概是昨天泡澡泡久了,受凉了罢。”
我看是昨天被恶心多了,现在免疫能力变差了?
只听见车前传来“驾”的一声,马儿终于奋力奔跑起来。
乐颜终于放下帘子,摇摇欲坠地挪至离我最远的斜对面处。
我不解的抬眉,“咦,马车就这么走了?可……陛下他还没上来呢!”
乐颜背靠着车壁,苍白着一张脸,凉凉回答道,“大概要让你失望了,听无印说他昨夜便连夜赶回蓝城了。”
我眨了眨眼,“蓝城?”
我看过不少四国传记,怎么没听过南池有这号地方?
“南池的京都。”
乐颜这小子自打那晚后,对我很是有耐心,有问必答,不过反常的行为举止,似乎只有昨天一天……咦,今天他怎么如此正常,红晕呢?羞涩呢?
“南池的京都不是凤京么?”
“你不知道吗?早在二十年前,南池先皇南宫御,就将凤京改名为蓝城。”虽然有问必答,语气中该嫌弃的还是嫌弃。
我怎么知道?在无忧谷看的那些个传记都是师傅的收藏,估计师傅收藏它们的时候,凤京还未改名呢!
真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要是师傅知道现如今凤京都改名了,会不会一瞬间顿悟,冲出那无忧谷,到外面世界瞧瞧?
说来离开无忧谷这么久,我倒有些想师傅了。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启碎碎念模式,“凤京这名字不是挺好听的么,多么的优雅,多么的高贵,多么的大气,多么的上档次,多么的有个性,干嘛改啦,人一看就忘的名字?”
乐颜悻悻摸鼻,“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南池之人。”
“那是因为,先皇南宫御所爱之人的名字里有一个蓝字。”
林语陌总是赶在这种合适的时机开口说话,掐得特准。
“世上还真有这种痴情皇帝?”
本姑娘表示不相信,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看南宫池掣那无情无欲、冷冰冰的模样,我就想象不出,他老爹能有多痴情。
林语陌一脸你不信算了我不说的神情,施施然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赶紧竖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别,我信我信!”
林语陌嗤之以鼻,“痴情?确实,南宫御一生只爱过那一个女人,只是可笑的是,那女人并不爱他,非凡不爱他,还厌恶着他,一心只想着其他男人。”
我啧舌,“这女人真有个性。”
换言之,这女人真狠。
男人虽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却极难以忍受自己的女人精神出轨,ròu_tǐ上的欢愉能令他们一时沉沦,可时间久了,他们也会渴望心灵上的欢愉,尤其对所爱之人。
“南宫御本就是以卑鄙手段夺他人之妻,怎能将所有错都怪在那女人头上?”林语陌柔媚的脸上浮现出复杂之色,“只可怜那女人痴情一生,到死也没再见到所爱之人。比起南宫御,这女人更可怜不是么?”
不愧为暗阁阁主,真乃万事通是也。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是当事人,无法就事论事,若说谁可怜,我觉得要数我自己。
顶着个天命女的头衔,被绑过来绑过去,我真的很想求放过。
“……”
“……”
我不说话,马车内自然而然就静了下来。我们三人各有心事,各自闭目养神。
南宫池掣回蓝城这个消息,令我焦躁不安他既已确定我恢复记忆,下一步该不会真让我做她的皇后吧?一想到整天被困在后宫,和一群女人斗智斗勇的生活,我头都大了。
可惜林语陌这边我还没什么头绪,表面上看她和无印的关系不算亲近,若说她是因为无印受制于南宫池掣,我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墨辰说过,无印呆在林语陌的身边,为的是监督她完成任务,同时做戏给我和乐颜看,必要时刻,他还会除掉林语陌。我想不通,那日在树上,我分明看到无印露出了慌乱的神情,难道他对林语陌的关心都是假的?
一环套一环,我现下无法解开任何一环,所以焦躁得毫无头绪。
我望向面容清俊的少年,自从他醒后,我一直没找到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也不知道他被南宫池掣收买没。
其实,我打心底里不希望他因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自己后悔的事,看得出来,他对风梦蝶还是有爱的。
乐颜仿佛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徐徐睁开眼,对上我探究的目光,他逃避着移开视线。
看来,昨夜南宫池掣临走前,似乎和他有过一段谈话。我脸色沉了沉,转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