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不止是他,每一个玉竹峰的人都有。
揉着云朗的发,他宽慰道:“别担心,你姐姐她没事,她会回来的。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好好修行,要像个男子汉,不能随意哭鼻子!等你长大了,才能保护姐姐啊。”
云朗一听这话,连忙擦了眼泪,点头道:“师尊说的对,云朗明白了。”
司玉幽微微一笑,起身道:“三师兄特意给你做的汤,要一滴不剩的喝掉,知道吗?”
云朗点头,转身走到桌旁,端起汤碗,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看到这一幕,求死和求战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而司玉幽则是转身走出了厨房。
阳光洒满了整个院落,可是却仿佛唯独遗漏了他一般,他的背影显得那般寂寥冰凉。
求战忽然低声道:“二师兄,我总觉得师尊变了。”
求死摇头不语,眼底却是划过深深的悲凉。
尽管师尊依旧温柔,依旧能微笑,但是却少了从前那云淡风轻遗世独立的感觉,反而显得孤寂落寞!而且自从欢颜走后,师尊变再没有离开过玉竹峰半步。
就连师祖来了,他也不曾出门迎接。
还有瑶光仙子,她日日都来,可是却总是被挡在门外,任她如何言说,师尊都不再见她一面。
他们已经不记得多少次看到瑶光仙子站在师尊门外垂泪,但是他们都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那些化灵丹,便是瑶光仙子所出!这件事虽然没有经过证实,但他们多少已经猜出来了。
否则风岚谷主不会大怒回了千香谷,而师尊却对瑶光仙子避而不见。
司玉幽回到竹屋,一挥手放出了一个结界,将整个竹屋笼罩。而他则慢慢走到竹案前,拿起一叠画卷,细细翻阅着,嘴角偶尔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些画上画的都是他,手法稚嫩却细腻,一看便知出自少女之手。还有那些同样稚嫩的批注宛如羽毛一下一下撩动他的心弦。
师尊曾言,世人懵懂,总被情爱所缠绕,脱身不得,如落泥潭,越陷越深。
他只是云淡风轻一笑置之,如今才明白此话的含义!
只是他明白的太迟了。
他终于明白了欢颜那璀璨的笑是为何,也明白了她为何能不畏艰辛为了他不管不顾,更明白了灭妖阵中她说的那一句让他不要原谅她。
不原谅吗?
那你——可愿原谅我?
轻轻合上画卷,他微微抬手,衣袖往后滑出一截,露出他光洁的手腕。手腕上缠绕了三圈透明的珠子,没有颗都宛如珍珠般圆润剔透,阳光透过窗落在那些珠子上,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这些,都是欢颜的眼泪。
他细心收集,将它们做成了手串,日日佩戴,便仿佛她还在身边一般,还在甜腻的叫着他师尊!
或许在他人看来,这是如何的大逆不道,如何的有悖伦常!
可是那又如何?
修行数百年,他今日才明白何为修心!
轻轻摩挲着那串手串,他的眸光渐渐柔和,仿佛陷入追忆一般。
而这时候,瑶光仙子再次来带了玉竹峰,她静静的立在司玉幽的竹屋外,微微一抬手,便感受到了那层结界,眼眶一红,哽咽道:“玉幽,你当真——要如此绝情吗?”
屋内,司玉幽微微抬眸,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为何要做那样可怕的事?”瑶光仙子不知是第几次解释了,解释道连她自己都已经词穷。
奈何,司玉幽每次都仿佛没听到一般,根本不给半点回应。
她紧紧咬唇,低声道:“我等了你一百年!你最终却是这样对我的吗?”
“我对你的情意,难道对你来说,真的就一文不值吗?为了一个宁欢颜,你到底要让我难堪到什么样的程度?”瑶光仙子忍不住低吼起来,眼泪顺着面颊簌簌的落。
屋内仍旧静悄悄,没有任何回音。
瑶光仙子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摇头低语道:“你为何不信我?为何——”
“百年等候,我以为——你终究是会有一点感动的,可是你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只能伏在地上嘤嘤啜泣,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求战和求死早已对此见怪不怪,互相对视了一眼,干脆都回到了屋里,权当没有看见,云朗虽小,但也最是明辨是非,颇为憎恶的瞪了瑶光仙子一眼,他匆匆跑回了房间,还拿起一本书大声念起来,那架势仿佛要盖过她的哭声似的。
这样幼稚的举动,让瑶光仙子更加难堪,她哭的更厉害了。
不知何时,结界突然解开了,房门“吱嘎”一声开了,瑶光仙子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到的是司玉幽清冷而平静的面容。她眼泪落的更凶了,望着司玉幽喊道:“玉幽——”
司玉幽微微凝眉,走到她面前,伸出了一只手。
瑶光仙子眼底一喜,抓住了那只手,站起身,抹了抹眼泪,哽咽道:“你终于肯见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司玉幽静静的凝视着她,眼底不知是何思绪,只转身进了屋:“进来说罢。”
瑶光仙子微微一愣,隐约有些不安,轻轻咬唇,她快步走进了屋内,反手关上竹门,她急忙走到司玉幽身边,轻声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瑶光。”司玉幽忽然唤出了瑶光仙子的名讳,她再次愣住。
“有些事,我不说,是为了不让你难堪。可你终日如此,我却是心头不忍!”司玉幽看着那张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