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老头上得四盘精致的小菜,温了一壶绍兴黄酒,端了上来。
岳不群问道:“掌柜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请个帮工来帮忙啊。”
老头笑道:“平素是小老儿的儿子掌厨的,只是小儿昨日被吴举人家唤了过去,要为吴举人家暂时掌厨三日时间。小老儿身子一向康健,在家中忙活这三日时光并无妨事。”
说完,请岳不群两人稍坐用餐,他去取两套未用过的紫砂茶壶来。
直到岳不群二人用完餐后,还多坐了一段时间,才见老头颤悠悠的捧着一只木匣过来,里面想是那两套茶壶了。
只是木匣上还放着一枝梅花,老头笑道:“客官真巧,两位贵客刚刚光临小店,便有一枝腊梅早早的开放。小老儿寻思着,这莫非是为两位贵客而开。小老儿见这枝梅花洁白无瑕,花味香浓,插在这位小姐头上,定然更增一分颜色。于是采来了,好送予这位小姐。”
谢幼娘喜不自禁,伸手取了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朝岳不群笑道:“真的好香啊,来,你帮我插上。”
岳不群摇摇头,女人就是爱臭美,无奈的接过梅花,为谢幼娘斜着插在云鬂上。
谢幼娘自离开太湖的小姑山后,便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现在又加上一枝雪梅,愈发的俏丽起来。
一旁的老头取出一根旱烟斗,装好烟丝,用火折子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赞道:“果然是人比花娇,看来小老儿的眼光还不错。”
岳不群闻到烟味,眉头一皱,问道:“掌柜的烟丝中混有樟脑吗?”
老头一愣,笑道:“客官好灵的鼻子,不错,正是樟脑。小老儿人老精神有些不济,加上牙口也不好,时常的发痛。于是大夫就给小老儿开了服方子,烟丝里面混点樟脑,即可提神,也可治疗牙痛。效果还不错。”
岳不群微微一笑,这樟脑是从樟树中提取的,具有通关窍、利滞气、辟秽浊、杀虫止痒、消肿止痛的功效,主治疥癣瘙痒、跌打伤痛、牙痛等症状。
偶而误服樟脑的话,也可能引起眩晕、头痛、温热感,乃至兴奋、谵妄等不适之感。
岳不群问道:“掌柜的食用这方子有多久时间了?”
老头抽着旱烟,微微的一沉思,才答道:“有三年了吧,对是有三年了。”
岳不群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樟脑有些毒性,还是少抽为妙。”
老头笑道:“小老儿如何不知,只是不抽的话,可能一整日时间都浑浑噩噩的,就是满口的老牙,也痛得要命。唉,小老儿这也是两者相害,取其轻罢了。”
岳不群点点头,说道:“对了,这普光长老制做的紫砂茶壶非常的美观大方,日后此物必成名品贵器。我也算是一家之主,为了本家的家业发展,不得不费些心思。想要跟普光长老商讨商讨,看看能否请他为我多做些紫砂茶壶,又或者帮我找几个懂得做紫砂茶壶的匠人,我想开个工坊,专门制作这紫砂茶壶来卖如何?”
“当然价钱方面好商量,就是要岳某为普光长老的金沙寺重新整修一番,为寺内的佛陀菩萨重塑金身,也不无不可。若是掌柜的能玉成此事,我愿再出一百两,给你作为跑腿银,你瞧如何。”
谢幼娘差异的看着岳不群,而更差异的是,那掌柜老头满面堆欢,喜不自禁,措着一双老手笑道:“要得,要得,小老儿这就去找普光长老商量商量。两位客官还请在小店中静心等待一二如何。”
岳不群笑道:“好好,掌柜的慢走,岳某就恕不远送了。”
老头感觉岳不群的话语有些不对,正欲问时,突见岳不群拨出一道三尺长的黑剑映入眼睑,心下惊讶不已。
眼见三尺黑剑就要当头斩下,老头急运功力聚于双腿,向后猛地倒窜而走。
却见岳不群满面的不屑,嘴角冷哼一声,手中的黑剑中“滋”的一下,从剑尖处神奇的冒出了三尺来长,白雪晶芒的光芒来。
光芒如日,满室生辉。只是瞧在老头的眼里,却无日照的温暖,只有寒冬的酷寒。
老头大骇,只来的及在肚中惊叫一声道:“剑气?”剑气已然袭体。
急欲偏头躲时,剑气不禁又快了几分,在老头惊恐万状的眼神之中,当额斩来。
只是临近时,白色剑芒到底还是偏了偏。从老头的侧面,顺着耳根,右肩右臂,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隔,硬生生的削了下去。
老头一声惨叫,在一丈外又撞翻了一张小桌,这才摔落在地。只见老头的头皮,右耳,右脸,整个右肩膀全被削了下来。
一旁的谢幼娘,发出一声惊呼,慌问道:“岳……岳……他犯了什么错?你怎的杀了他?”
岳不群微微一笑,说道:“放心,他不是先前的那位掌柜,而是歹人。”
谢幼娘惊疑的看了看,说道:“不会啊,长得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呀?”
岳不群解释道:“在江湖中,有一种易容术,在老手的手中,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伪装成了他人。眼前的这人,年纪,身量,语气、神态都与先前的那位掌柜相同,本来是没有破绽的。只是他小瞧了岳某,欺岳某不懂药理,竟然拿着西域天山梅种的腊梅,与广东广州产的樟脑在岳某面前卖弄。”
谢幼娘奇道:“这两物有何不对之处吗?”
岳不群点点头道:“此两物分开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就算是合起来,也没有太大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