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东虽然对白湖酒厂的条件很差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们终于来到了白湖酒厂门前的时候,眼前看到的一幕还是让陈庆东吃惊不小。
六七排破旧低矮的平方,一地的大酒缸,院子里到处都是枯黄的杂草,有三个工人在院子里闲聊,一个个看起来都无所事事,但是精神倒挺旺盛的样子,眼睛滴溜溜的向四周乱看,简直就像是几个侦察兵……
在酒厂门口挂着的一块招牌上,写着“白湖酒厂”四个字,不过“湖”和“酒”两个字的三点水都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看起来就是“白胡酉厂”四个字,十分的不伦不类……
“这就是白湖酒厂?”陈庆东难掩诧异和失望的问道。
“对,陈书记,这就是白湖酒厂……”杨玉琴苦笑道。
“这厂子也太破旧了,简直就跟八十年代的工厂没有什么两样啊!”
“陈书记,这个酒厂确实是在是八十年代中期建的,八六年就正式领到了工商执照。不过从建造以后,一直都没有对工厂进行翻修重盖,这几年经营情况不善之后,就更加的不行了。”
陈庆东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走,咱们进去看看!”
杨玉琴却迟疑的说道:“陈书记,要不然我再打个电话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老柳?”
刚才在来这儿的路上,杨玉琴已经告诉了陈庆东,白湖酒厂目前的厂长孔林两个月前就因为个人原因向镇党委政府打了辞职报告,不过还没有给他批下来,结果孔林就自作主张的离开了白湖酒厂,出去做生意了。
目前,白湖酒厂就由副厂长柳泉兵暂时主持着工作。
吴振山当时主持陈桥镇工作的时候,因为白湖酒厂在改制企业名单之中,吴振山以为白湖酒厂很快就会改制出售,所以就没有批孔林的辞职报告,也没有给白湖酒厂明确新的厂长。
但是谁知道,白湖酒厂的改制工作却遇到了困难,竟然无人问津,成为了全县的老大难企业,白湖酒厂厂长的任命问题就悬在了这儿。现在陈庆东来到了陈桥镇,吴振山当然就更不想管这件事了。
在来这儿的路上,杨玉琴已经给柳泉兵的手机和他的办公室都打了电话,电话都能接通,但却老是没人接,这让杨玉琴十分纳闷。
陈庆东听了杨玉琴这句话,说道:“行,那你再打个电话吧,如果还是打不通,那就算了。”
杨玉琴便又掏出手机打了一个柳泉兵的手机,还是能够打通,但就是没有人接。
一直响了十几遍铃声之后,杨玉琴有些愤怒的摁死了电话,心里骂道,这个狗日的柳泉兵,这么关键的时候,却打不通你的电话了!今天陈书记到你这儿来,万一在这儿出点什么事,你他娘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陈庆东见还是没有打通电话,就说道:“算了,打不通就打不通吧,咱们先进去看看。就算是老柳今天不在这儿,有个其他的负责同志也行。走吧,进去看看。”
陈庆东一边说这话,一边已经埋着脚步向酒厂走了进去。
杨玉琴没有办法,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陈庆东走进酒厂院子之后,才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仔细想了想,他觉得这个酒厂也太冷清了点,简直连点生意都没有!虽然白湖酒厂的情况不佳,但总还是在生产着呢,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而且,院子里怎么只有这么几个工人在那里闲坐着无所事事,而且看他们的眼光,似乎还有些警惕和不善!
陈庆东便说道:“玉琴,我怎们觉得这儿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杨玉琴也诧异的说道:“是啊,我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那三个在院子里闲坐着的工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走近之后,一个站在最中间,穿着深蓝色卡其工作服,长得虎头虎脑的年轻男子眼神不善的盯着杨玉琴问道:“杨玉琴,你到我们这儿来干嘛了?”
杨玉琴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说道:“二虎,你怎么说话呢?这是咱们镇的陈书记,来你们酒厂视察工作来了!你们酒厂今天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冷冷清清的!其他人呢?老柳呢?”
二虎等几个人都显得有些慌张,尤其是二叔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庆东,怀疑的说道:“啥?这就是咱们镇新来的陈书记?这么年轻?”
杨玉琴斥道:“怎么说话呢?会说话吗!行了,行了,我也不在这儿跟你废话了,老柳呢?”
二虎迟疑了几秒钟,才说道:“老柳不在!”
“老柳不在?他去哪儿了?”
“他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杨玉琴被二虎气的够呛,指着二虎说道:“你这个混小子,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老柳不在,那么玉磊在吗?”
“张玉磊也不在!”二虎又说道,不过眼神却有些躲闪,根本不敢跟陈庆东直视。
陈庆东凭直觉,知道白湖酒厂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这个二虎也绝对没有说实话!
杨玉琴还在诧异的说道:“老柳不在,张玉磊也不在?行!那你们酒厂还有个管事的领导在吗?”
二虎却呛声道:“杨玉琴,我们酒厂谁在家,关你什么事啊!我警告你,你他妈的少管闲事!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杨玉琴被二虎这一通大骂给弄懵了,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实在没有想到二虎竟然敢当着陈庆东的面对他破口大骂!杨玉琴的自尊砸了一地,脸上也因为愤怒而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