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夫人凝眉看他:“你是真心的,还是哄我的?你去京城我不拦着,只是莫再招惹那些荒唐的女子,害了自己。”
黄大郎得了那么大一个教训,心中有数:“母亲您就放心吧。儿子不会再做那些荒唐事了。”
他现在对女人没兴趣,只想一门心思地好好研究古玩字画,学些风雅之事。活了大半辈子,黄大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家财万贯虽好,但也要知书达理,做个有学问的人,才能让人尊重。
正所谓,家和万事兴,人人平安,才能事事美满。
京城的风波了结之后,胡掌柜送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客栈的生意一直很红火,而陆家的人,再也没来找过麻烦。听说,他们现在已是自身难保了。
念儿的出身不好,韩玉娘担心黄家的人介意,便她送到了韩家书院,给二娘做个帮手。念儿不会说话,却很能干,很招家里人的喜欢。念儿很快就把京城的不愉快给忘了,只是偶尔想娘亲的时候,还会偷偷抹抹眼泪。
韩玉娘每每见了她,都难免想起她那个不成器的爹。仔细想想,念儿他娘的确是遇人不淑,但如今,她们也算是彻底和乔家安没了关系,往后再不相见,反而干净。
韩玉娘托了六福出去打听,想要找到岳红琴的下落,只是来往京城的花船,来来走走,都是随客而走,并不好找。
转眼到了除夕,从这一天开始,韩玉娘彻底从老人的手里接过了家中所有的大小事务,成为了黄家内院的主事人。
老夫人把账房的钥匙和账本都交给了她,还让家里上上下下的管事奴仆,全都叫到了跟前,嘱咐他们以后要好好听韩玉娘这个大少奶奶的话。
韩玉娘就这样半推半就开始了自己当家做主的日子,可但凡遇到了需要斟酌的大事,她还是会请教老夫人的主意,做到进退有度。
春节过后,黄大郎整装待发,带着一队随从小厮,驱着几辆马车朝京城出发。这一次他走官路,而不是水路。这个时节,走官路要比水路舒坦些,只是费些功夫。
黄大郎这一走便走了小半年,待到京城时,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长安客栈的生意一直不错,客房舒服,菜品美味,最重要的还是价格公道。一来二去,便得了许多好口碑。
黄大郎到了京城没多久,便给家里去了一封急信。信中竟然提起了花牡丹,那个把他骗得团团转的女人。
花牡丹离开黄家之后,本来找了个好靠山,无奈,像她这样出身的女子,到了哪儿都是做妾室的命,一旦得宠,便要受人嫉妒!花牡丹又是那等不服输,不受屈的性子,日子更是难过。
不到半年,她就又被人家给卖了。从前她是小有名气,可如今事过境迁,她再也没了得意的本钱,处境很是不好。
黄大郎戒了喝花酒的习惯,只是听人提起,方才派人去找。花牡丹害怕他报复自己,便连夜出逃,据说上了去南洋的私船,再没了消息。
韩玉娘和黄富贵见了这封信,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她倒是逃得快!”须臾,黄富贵拍了一下桌子道。
韩玉娘合上信纸:“算了,说来她也是可怜人。但愿以后她能找个好归宿,过些安稳的日子。”
黄富贵闻言皱了皱眉:“其实我也想帮她的,给她一笔银子安家。偏她做得太绝,咱们也迟迟寻不到人……”
想起花牡丹,他的心里也不舒服。
韩玉娘抚着他的手背:“算了,这许是天意,她走了便走了。”
七月初十,万秀秀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儿,韩家又多了一个孩子,韩玉娘也又多了一个妹妹。
孩子长得清秀,生来就有小酒窝。韩修文为这个女儿取名,玉香。
玉环和玉郎对这个小妹妹甚是疼爱,天天扎在床前,怎么看都看不够。玉郎素来顽皮,如今也学会收敛了。
韩玉香满月摆酒的时候,韩玉娘回家帮忙,正准备去到厨房,露露手艺。谁知,厨房的厨娘不小心踢翻了装活鱼的水盆,弄得满地都是鱼腥味。
韩玉娘本是不怕鱼腥味的,今儿却是例外,她捂着口鼻,去到外间透气,差点没吐出来。
万秀秀见她进不去厨房,还脸色苍白,顿时吓了一跳,忙让她去厢房休息休息。
黄富贵正在吃酒,听说她身上不适,丢了酒杯就跑过来。
韩玉娘脸色微微泛白,胃里的恶心劲儿,迟迟不退。
黄富贵立马派人去请郎中,赶巧,席上就有好几位。郎中过来细细一瞧,立马笑呵呵地对着韩家人道喜。
“这是喜脉啊!韩先生,今日韩家乃是双喜临门啊。”此话一出,众人惊喜。
黄富贵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了许久,方才听韩修文对他沉声说话:“玉娘有孕,你即将身为人父,这毛躁的脾气,可是要改一改了。”
“啊?”黄富贵张大了嘴,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
韩玉娘暗暗紧张,却被他那副呆样逗得一笑。
难怪,近来她总觉得身上乏力,原来是有了孩子。
好消息一路传回来黄老夫人,老夫人听得更是欢喜不已,匆忙赶来,差点在下车的时候扭了脚。
老太太日盼夜盼,就盼着这个孩子。
至此开始,韩玉娘成了黄家所有人的心头肉。老夫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