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娘用下巴轻轻点着妹妹的小脑瓜,也跟着她一起画了起来,画满了整张纸。
本是孩童才觉得有趣的乱写乱画,韩玉娘却觉得格外地开心。
天黑之后,她重新收拾心情给黄富贵写信,这一次写得比上一次长了许多,尽量跳过一些生僻的字,只有最简单的话语来告诉他,自己每天都是怎样的生活。
白纸黑字的一封信,把远隔千里的两个人,心都系在了一处。从这之后,黄富贵的信来得更勤了,每个月最少有两封,在月初和月尾的时候。
信上的画慢慢变成了潦草的字,韩玉娘一点点地看着那些字,如何从潦草混乱变得横平竖直,整整齐齐。在这一来一去的书信间,转眼已是半年的光景过去。
秋去冬来,冬去春至,日子像是从指缝中溜走似的,让人想抓也抓不住。
这半年间,韩家学堂的镇上的名气越来越大,登门拜师的学生,也是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很多有钱有势的人家。
韩修文一向以严厉著称,而且,曾经还是黄家小霸王黄富贵的师傅。仔细想想,连黄富贵都能镇得住的师傅,还有什么样的孩子,是他教不了的。
在众多学生之中,学得最好的人,要数徐狗蛋莫属了。
他学习刻苦,又肯下苦功。韩修文帮他报名参加明年春天的童试之后,他更是卯足了劲儿,不想让师傅失望。
为了让他顺利应试,韩修文还特意给他改了大名为“徐旦”。不过,这名字是为了考试用的,平时在家里,大家还是唤他“狗蛋”。
玉郎过了五岁之后,就跟着学堂的孩子们一起学习了。至于,玉环是女儿家,只能由韩玉娘手把手来教。不过,她虽然开蒙晚,倒是比玉郎要聪明许多,今儿才学的诗,明儿就是倒背如流。
万秀秀夸她道:“咱家玉环,真是错生了女儿身,若是个男娃,必定是状元郎的命。”
韩玉环听了这话,不解道:“那为何女儿家就不能考状元?”
此话一出,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韩玉娘摸着她的头道:“这就是规矩而已。”
韩玉环不服气地嘟嘟嘴:“哼,好没道理的规矩。以后我一定要考个女状元回来,破了这规矩不成。”
韩修文闻言只是摇头笑笑:“你这孩子,说话越发刁蛮了。”
韩玉环明眸一转,只看向韩玉娘问道:“姐姐,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韩玉娘微微点头,只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牛肉放进碗里。
今儿的饭菜都是她做的,都是她近来想到的新菜,准备先让家里人尝尝看。
韩玉娘的厨艺,在镇上已经开始小有名气了。
这半年来,她琢磨出不少新菜,而且,皆是色香味俱全的好菜色,每每推出都有不少客人叫好。
万秀秀常常劝她,是时候该自己单干了。而韩玉娘还是耐着性子,不急不躁,只想把自己的手艺,像是磨刀一样,磨得更加“锋利”。而且,开店的本钱,她还没有攒够,若是想要盘下一间大一点的店面,她还需要在醉仙楼最少做一年的工。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她已经早早地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