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润之微微颔首,心里有些明白了。
今日进宫听贤妃说,元武帝让她不用太担心瑞王,常润之就有些怀疑,瑞王的行踪,元武帝已经知道了。
大年那日,元武帝从瑞王妃那儿得知了瑞王还未回的告假条,当日他的神情姿态都挺严肃的,多半就是因为这件事。
而今日,两个儿子没有音信的时间更长,元武帝却没了先前的凝重神情,反而神情轻松。
还让贤妃不要担心瑞王。
常润之当时就猜测到,元武帝和瑞王已经联系上了。
所以她急切地想要出宫回府,看看刘桐是否也回来了。
果然,刘桐和瑞王都在府中。
刘桐拉着常润之坐到他身边,继续和瑞王的棋局。
常润之安静地坐着,观察棋盘上的局势。
就目前的棋局来看,刘桐显然要稍占上风。
刘桐一只手还牵着常润之不愿意松开,瑞王看了也就是笑笑,没说什么。常润之却是有些赧然,缩了缩手见刘桐不放,便也厚着脸皮由他了。
刘桐又下一子,对瑞王道:“五哥,你要再退让只顾防守,这局棋你可要输了。”
“那可未必。”瑞王笑了声,落子仍旧稍嫌保守。
刘桐便更加激进。
两人走了几个来回,轮到瑞王再走,瑞王却忽然走了一步出人意料的棋。
刘桐讶异地叫了一声,执子正要下子,却又顿住。
想了想再要下子,又顿住。
瑞王喝了口清茶,赞道:“这没加香料的茶,的确让人唇齿留香,回味甘甜。等回王府,我也让你五嫂采购这种茶叶,神思混沌时,正好醒神提神。”
刘桐盯着棋盘,嘴里应了一声,可手几起几落,都没办法往下下。
半晌后他抬头看瑞王,道:“五哥之前那几手防守的棋,都是为了布这一步陷阱吧?我这颗子,不管放哪儿,都会陷自己于两难啊……”
瑞王挑眉笑笑:“早跟你说了,你说我要输,那可未必。”
刘桐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几乎想要投子认输了。
可在常润之跟前,他又不想不战而降。
刘桐犹豫着,便扭头去看常润之。
常润之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朝他看了过去:“怎么了?”
“润之,你看我走哪儿好?”刘桐问道。
常润之道:“我的棋术可不好。”
“那正好,”刘桐玩笑道:“若是输了,这局棋便可说是你输的。”
常润之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眼棋面,道:“你随便下个位置吧,这一步反正要走,比起停滞不前,倒不如你也寻个最让人出乎意料的位置落子,说不定还能歪打正着破了五哥的布局呢。”
刘桐顿时眼睛一亮:“对啊,破了五哥的布局不就行了?”
刘桐想了想,乐呵呵地往他从没想过下的位置下了这颗棋。
瑞王意外地看了常润之一眼,道:“九弟妹这个想法果真独辟蹊径。”
常润之不好意思地笑笑。
兄弟俩又下了有好一会儿,这局棋方才结束。
最终刘桐输给了瑞王一子半。
刘桐感叹道:“五哥的棋术到底是比我高明。”
瑞王笑道:“你下棋的时候,略有优势便喜欢猛攻。这习惯可不好。”
刘桐受教地点点头,瑞王看了眼常润之,不由问她道:“你大姐姐可还好?”
常润之颔首,轻声道:“大姐姐很好,虽然没得到五哥的消息,但王府她还是顶得住的,在贤妃娘娘面前,也没有露出半点担忧焦急之色让娘娘担心。”
瑞王点点头,又问了问刘桐离京后,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常润之道:“也没什么旁的事发生,除了除夕那日,圣上赐年菜,瑞王府多得了一道外,也就是贤妃娘娘晋位这件喜事了。”
瑞王点了点头,刘桐眉头微蹙,对瑞王道:“五哥,最近你风头盛,怕是要不得安稳了。”
“嗯。”瑞王道:“所以若能在你府里多躲两日,那就更好了。”
“五哥!”
刘桐不满地叫了声,瑞王笑了笑,道:“着急什么。”
瑞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挨个捡了起来,放到棋盒中,又随意问常润之道:“五弟妹从宫中回来,看时辰,那会儿给圣上献寿礼应当也结束了。五弟妹不如同我和小九说说,大家都送了些什么礼啊?”
常润之心里微动,斟酌了一下,便照着顺序说了太子和其他几位王爷送的寿礼。
旁的人,想必瑞王也是不关心的,何况她也压根儿没去记。
瑞王听着,若有所思道:“祁王兄送了雪里万参花?”
常润之点头,顿了顿,还是将当时元武帝的问话和祁王的答话一五一十地说了,道:“我瞧着,圣上的脸色从听了祁王对那花的由来的解释后,就有些冷下来了。”
瑞王略想了想便叹道:“祁王兄太得意了。”
刘桐皱眉:“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花,祁王得了,献给父皇,父皇怎么还会冷脸呢?”
瑞王摇了摇头,道:“民间农夫所得,由知县层层进献,最终落到的不是父皇手里,而是祁王兄手里,却借由祁王兄的手,作为寿礼送到父皇跟前……这说明什么?”
刘桐恍然大悟:“说明朝臣百官里,有忠心于祁王的人。”
“知县层层进献上来的东西,最终理应归父皇所有。祁王兄在这里面插的一脚,实在是走了一步坏棋。”瑞王轻声道:“想必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