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灭门之仇,素来复杂,何必淌这趟浑水。”
“哥!人家苏姑娘孤苦无依的,多可怜呐,我们就接了吧?”
许是打小养在这驻地,慕惜寻虽聪慧,却终是涉世未深,留了几分难得的纯善,最是令慕皓然头疼。
对着慕皓然苦苦祈求一番,仍不奏效,便向冷朔展开了攻势,可怜巴巴的眨眼,眨眼,再眨眼。
“行了行了,再眨下去,该落下毛病了。
走,驻地无趣的紧,这苏家不失为一个好闷子。”
冷朔起身,慕皓然紧随,回头堪堪瞪了一眼,漠然:
“你不能去。”
伸长了脖子,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感慨,灭门之痛何等凄惨,接任务竟是因着无乐可寻,这二人,一个无情,一个纨绔,当真是绝配。
峄城苏家,尸体还未下葬,放置在后院的冰窖,遮尸布下,是一具具冷气森森的尸体。
伤痕凌乱,无规无据,无门无派的模样,手法、力道皆是寻不到一丝规律,不过草草了结罢了。
绝非一人所为,下手之人瞧着像极了一帮乌合之众,但,泛泛之辈,又是如何入得苏府,灭门之后,还能得以全身而退的?
苏老爷,苏夫人身上多砍了两刀,却单单是奔着性命而去,并非有何等的仇怨,否则,既是灭门,又怎会留情。
若是为财,为何要屠人家全家,若是为仇,为何府中会失了部分金银?瞧着,这些盗走的财物,倒像是欲盖弥彰。
那,既不是为财,亦不是为仇,还是一帮无名之辈所为,峄城之大,他们又上哪儿寻凶手?
果然,但凡是慕惜寻揽下的任务,无一不是烂摊子,不过,此事他们却是不得不平,怎么,也不能砸了星涯阁的招牌不是。
现下,唯有知其动手的缘由,这帮宵小又是从何而来,方可寻得凶手。
苏家的女儿苏沁,哭的梨花带雨,一双杏眼哭的红肿不堪,她乃苏家独女,打小便受宠,这突兀的父母双亡,自是难过。
她的夫君刘川,在峄城,属于小门小户的人家,家中还有两个哥哥,,都甚是卑微。
能与苏沁结合,着实是高攀,当初是苏沁一意孤行,要死要活的,苏老爷跟苏夫人才勉强应下。
婚后,倒是待她极好,执起苏府的部分家业,打理得当,这段姻缘,这峄城中,人人艳羡,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些,是慕皓然二人初入峄城,打听来的消息,如今亲临苏府,且瞧此二人,倒并非似传言中那般亲密。
苏沁哭的伤心,刘川亦是满脸悲戚,不过,他待苏沁,就只剩敷衍。
冷朔心中已有了猜测,苦于毫无证据,无法贸然下手,几经调查,除刘川在外确有相好之外,一无所获。
苏沁、刘川二人相识不及两年,传言刘川的相好,已于一年前辞世,传闻果然是传闻,那姑娘仍被刘川养在东郊,如今,连孩子都有了。
二人几经周转,仍是毫无头绪,冷朔炸了毛,径直闯了东郊的宅子,挟了那姑娘到苏沁面前对峙。
宅子中,碰巧还藏着当日苏家灭门失窃的物件儿,人赃俱获,刘川无从抵赖。
当日行事的贼人,确是刘川指使,遂,一帮喽啰,才能在峄城,在苏家的地盘,翻起灭门的风浪。
刘川压抑多年,性子早已扭曲,又岂是苏沁的一片真心得以化解的,为消当初苏老爷欺辱之恨,为趁早吞并苏家产业,接他的相好过门,不惜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
他败就败在过于惜财,除了那帮喽啰杀人灭口,还不忘敛财,苦于这些现下皆是赃物,无人敢收,才让他们逮了个正着。
最最心爱的夫君灭了她满门,亲手将夫君送上断头台,一切的根源,皆是因着她错信了刘川,又愧又恨,一根白绫,吊死在了苏家闺房。
得了,这苏家一家,到头来,还得由着他们两个外人安葬,慕惜寻要他们帮的人,他们终究还是未帮上。
除了还原了真相,结果比原先,更惨烈了几分,纵使他二人一向不理这些繁杂,亦是忍不住心有戚戚然。
返程的路上,露宿荒野,燃起的火堆,火星跃动,繁星漫天,夜色凄清,除了火堆噼里啪啦作响,四下,骇人的寂静。
修长微白的手掌探向火堆,深邃的目光,落在那抹红影之上:
“朔儿,你说……”
“嗯?”
“嗯?”
“你叫我什么?”
“朔儿啊。”
慕皓然嘴角的笑,愈发的抑制不住,堵着唇,眼角染上一抹笑意。
“叫的好!有种!”
下一瞬,冷朔的身形一窜,慕皓然毫无防备,被扑倒在地,微微愣怔,他二人虽形影不离,但已许久不曾如此打闹。
冷朔摩挲着下巴,邪邪一笑,火光映映,眸色别样的难测:
“有种的,再叫一遍。”
“没种,你说叫什么。”
“叫……朔。”
慕皓然抽动嘴角,意图起身,冷朔却是猛的扣住他的指尖,笑意更浓,手心传来的温热,惹的他心颤。
瞧着他脑袋低垂,那邪魅的唇,几乎贴上他的唇,终是镇定不存,别过头去,淡淡然:
“你做什么?”
“自是让你长长记性,怎么?怕了?”
来不及回执,冷朔猛地掰过他的下巴,竟是真的吻了上来,瞪眼,不知反抗。
齿,细碎的啃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