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种没有办法勉强的事情,她又拿什么给他答案?
她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自己今生今世,非君不嫁。哪怕他们身份相距甚大,哪怕她一直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永远都抬不起头来的,她甚至是用一种谦卑的姿态在爱着他,只要有一日,她能走进他心里,能够站在他身边,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无论等多久,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她等了三百多年啊,仍旧是没有能够等到。
她最终还是做了一件无耻的事,趁着他醉酒,爬了他的床,然后又偷偷的离开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
因为在那不久之后,他就娶了别人。
那一刻,她是真的决定要结束了。
结束这场三百多年的等待。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感情的良药,是爱也好恨也好,时间久了,终归会是麻木了。那她麻木的是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了。
她从不后悔那一晚大胆的决定,她只是后悔自己在得知他跟别人成亲之时,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还喝的烂醉,许是因为她过分的放纵,也许是因为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让她的珠儿一出生,就有先天的心疾。
心疾是没有治愈的可能的,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只求她能平安的长大,只要是她要的,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她都会去做,都会给她,只要她能开心就好。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只违背了她的心意一次,最终竟然害得她丧命。
夏芜是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的,她这些日子浑浑噩噩,仿佛在梦境和现实之间交织着,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痛苦么?大概早已痛到窒息了吧。
她甚至觉得,从她做出决定爬了那人的床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这十几年的时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现在梦突然间就醒来了。
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她没有去过,他也没有来过,她的珠儿,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场空荡荡的梦。
叫人窒息的梦。
“他是谁?”苗柯忽然间开口,问的夏芜一惊。
苗柯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他是谁?那个被你放在了心上不知道多少年,那个占据了你的心就从来没有再离开过,让你日夜思念,不惜为其终身守候的人,他是谁?或者换句话来说,珠儿她的父亲是谁?”
谁也没有想到,苗柯在这个时候,会忽然间问了这个问题,寒镜他们这几个旁观者,原本是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没想到竟然碰上了人家的私事。
这就有点儿不太好意思继续听下去了,可是寒镜却是迈不开离开的腿。
因为她也很好奇,听苗柯的意思,是夏芜找了那么多男宠,但其实似乎并没有跟任何一个男宠同房过,那也就难怪她几百年都生不出孩子,最后却在外面怀上了。原来是她心里其实都是有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