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才下早朝,刚入昭阳殿坐下,就听首领太监安德祥回禀说:“回陛下,宁安公主一早就侯在殿外,要求见陛下。”
一听是宁安公主求见,皇上半分不见犹豫,“快将人请进来。”
片刻,宁安公主进了殿。
在恭恭敬敬的给皇上行礼问安之后,宁安公主正预备说明自己的来意,谁知皇上却先说:“景春来的正好,父皇正好有东西要给你看,你快上前来。”
宁安公主得了吩咐,立马往前两步。
“你看看这个。”
是圣旨?
宁安公主见此,只犹豫了一瞬,便很爽快的将那道圣旨拿起,摊开来瞧。
“父皇预备给太子赐婚?”
“如你所见。”皇上口气温和的说,“朕知道,你与太子姐弟情深,以景春所见,这门婚事如何?”
“女儿认为,给沉弟赐婚的事,不宜操之过急。”
闻言,皇上微微皱了一下眉角,“怎么,难不成景春你也轻信流言,认为勇忠侯之女周氏是个刁蛮毒辣之人?”
得此一问,宁安公主当即应道:“忠勇侯正直忠义,是不可多得的贤臣,而忠勇侯之子周佳木,也是文武双全,人才出众,在这一辈的宗室子弟中是拔尖的。有这样的父兄为榜样,那周家小女怎么可能是个蛮横霸道,不通情理的人。女儿想,大约是将门出身的女子,性情直爽,不似一般的世家女子柔弱,所以才会有那样的误传。所以女儿是不信那些流言的。”
“那景春也觉得,这个太子妃之位,周氏当得?”
宁安公主心里是觉得周佳榕当得起这个太子妃,且非她不可。
但宁安公主却知道,她沉弟心里,已经另有了心上人。
并且,还对这个女子用情极深。
尽管觉得放弃与忠勇侯府联姻太可惜,但由己及人,宁安公主倒是更愿意成全她沉弟,与自己真正钟爱的女子结为夫妻。
只是听她父皇的口气,仿佛对这门婚事是志在必得,所以她还是得斟酌着小心回话。
“回父皇,女儿相信周氏的人品,只是有些担心太子。父皇知道,沉弟为人桀骜不驯,性子野的很。女儿也明白父皇急着给沉弟定亲,就是想借此督促沉弟收收心。只是若沉弟自个心里不愿意,咱们却硬逼他就范,结果只怕会适得其反。”
宁安公主边说边小心观察,见她父皇并未对她的话,表现出任何反感和不耐,才又接着说:“女儿认为,给沉弟赐婚的事,不如再缓缓。女儿这阵子会找机会好好开导开导沉弟,一定尽力劝的他心甘情愿娶亲才好。到时候,正逢年下,父皇再择个吉日,将这道赐婚的圣旨颁下也不迟。”
皇上听宁安公主说的话很有道理,斟酌了片刻,便松了口:“如此也好,景沉那孩子向来听你的话,景春便替父皇好好劝导劝导你这个弟弟。”
“身为长姐,为弟弟尽心,是应该的。但今日,请父皇恕女儿唐突,女儿想问父皇讨个恩赏。”
就为着四年前,不得不送宁安公主下嫁北渊和亲的事,皇上对宁安公主一直心存愧疚。
自打宁安公主被从北渊救回来以后,皇上对这个女儿何止**爱,简直是百依百顺。
皇上是巴不得宁安公主能问他讨要些什么,以弥补他对这个长女的亏欠。
眼下,一听宁安公主说要讨赏,皇上二话没说,直接答应道:“你要什么,父皇都答应。”
宁安公主闻言,当即跪下,给皇上叩了个头,“女儿请求父皇给女儿赐婚。”
“你说什么?”
“女儿要再嫁。”
……
凤仪宫中,皇后李氏正坐在绣架前埋头做女红。
正绣的入神,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抬头望去,正见丹秋一脸焦急的进了殿。
“何事如此慌张?”李皇后问。
“娘娘,大事不好,奴婢听御前的人说,陛下昨日已经命人将给太子爷赐婚的圣旨拟好,择了吉日便要昭告天下了。”
“你说什么?”李皇后紧紧捏着手中的绣花针,因用力过猛,针身都快给压弯了,“陛下竟然如此急不可耐的要促成这门婚事。看来咱们陛下,还真不是一般的器重忠勇侯。”
“娘娘说,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李皇后说着,将手上的绣花针一扔,“中秋那夜,你一直在眼前守着,也都看见了。就为着本宫嘀咕了太子的婚事几句,陛下发了多大的火。前儿个,也是你陪本宫去昭阳殿请安的,你是亲眼看见本宫是如何被陛下拒之门外。本宫是一心想完成爹爹的嘱托,阻止那周氏女当上太子妃,但眼下本宫连自身都难道,是想为爹和家族出力也不成了。”
“那娘娘的意思是?”
“去,快着人将此事报到丞相府。眼下,恐怕就只有爹爹,能有法子阻止这事了。”
丹秋得令,哪敢耽误了要紧事,立马就下去张罗了。
……
这个时辰,傅遥正在苏芩房里陪着苏芩温书。
尽管苏芩幼时并未正经念过几天书,底子很薄,但人却十分勤勉好学。
那股勤奋劲儿,着实叫人汗颜
傅遥原本觉得苏芩如此用功念书,是件好事。
只是见这丫头,念书念的都有些废寝忘食,也是心疼。
若长此以往,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所以这两日,傅遥只要一得闲,就会到苏芩这儿来陪她念书,或是拉她到园子里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