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看着七公主也是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方才,七公主之所以主动站出来,要代六公主向顺王妃赔罪,并非单纯的心怀好意,想要息事宁人。
而是想借此机会,巴结六公主而已。
却没想到,猫没抓到鱼,反而还惹了一身腥。
因此,七公主眼下的窘迫都是自找的。
故而,宁安公主和温王妃都没站出来帮七公主说话。
“六妹,你还愣着做什么?”宁安公主也是打心底里看不上六公主这身做派,有意加重了语调。
六公主见她大皇姐要恼,心里难免有些慌张。
这才被迫给顺王妃陪了声不是。
而顺王妃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晓得六公主肯给她道这个歉,已经够不容易了。
尽管心里仍有些不服气,却也清楚若她再咬着不放,对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只得见好就收。
虽然方才那一小段风波,在宁安公主的调和下,还算公道的解决了。
但已经尴尬下来的气氛,想要再变的和谐,几乎不可能。
温王妃身边的丫鬟倒是个机灵的,见她家主子处境尴尬,便说:“主子,这个时辰,您该喝安胎药了。”
温王妃闻言,又与宁安公主简单寒暄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
而六公主和七公主,也跟着温王妃一道离开了。
人前脚刚走,顺王妃就忍不住抱怨说:“皇姐可瞧见了六妹那轻狂傲慢的样子,要说淑妃娘娘可是宫里有口皆碑的敦厚之人,怎么会教养出这种不知轻重的女儿。”
宁安公主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却不愿顺王妃为了这事喋喋不休,再坏了大家今日的好兴致,便劝道:“成了,六妹年纪还小,你是长嫂,又何必与个小孩子计较。”
顺王妃依旧气不顺,“若我没记错,六妹应该与傅家妹妹是同年生人。皇姐可见傅妹妹如她那般轻狂?所以说,这教养的好坏,可是不分年纪的。”
宁安公主闻言,满眼疼惜的望了傅遥一眼,才与顺王妃说:“我家阿遥自然是最好的。成了,弟妹你记着,这体面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问人家讨的。你若想让旁人都高看你一眼,你回去之后,便好好劝着灏弟勤奋上进。灏弟争气,在父皇跟前得脸,你也就跟着的脸。到时候,任谁还敢轻视于你?”
宁安公主这话说的在理,顺王妃心里服气,便点头应道:“皇姐说的极是。”
见顺王妃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宁安公主这才放心,“罢了,咱们不提这些恼人的事。方才怎么就只见到六妹和七妹,也不见五妹,她没来吗?”
一听宁安公主问到五公主,顺王妃又按捺不住,来了火气,“若说六妹的眼睛,如今是长在了头顶上,那五妹的眼睛便要长到天上去了。”
“这话怎么说?”宁安公主问。
得此一问,顺王妃立马讲道:“皇姐这些年不在,宫里的事大约也不清楚。五妹的生母原本只是个六品小仪,这几年也不知怎么就巴结上了李昭仪,一年一晋封,眼下已经是从三品的贵嫔了。五妹女凭母贵,又自恃有李昭仪关照,如今已经不会用正眼看人了。那狗仗人势的做派……”
话说到这里,顺王妃突然住了口,觉得自个方才“狗仗人势”这个词儿用的不好。
若五公主是狗,那他们这些与五公主沾亲带故的人,不也都成了狗。
如此,岂不是把宁安公主也给骂了进去。
顺王妃赶忙与宁安公主陪笑,“弟妹失言,皇姐可不要怪罪。”
宁安公主是觉得顺王妃有时候说话没个遮拦,却知道她并非心存恶念,便开解说:“你我又不是头一日身在皇家,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人,见的还少吗?你呀,该多收敛收敛脾气。要时刻记着,你是那些弟弟妹妹们的长嫂。”
顺王妃也是个识时务的,既然宁安公主都把话讲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不好再抱怨什么,只得称是。
傅遥一向对李家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和李家过从亲密的人,她也喜欢不起来。
因此,她虽然从未见过那位五公主,但就为着顺王妃的话,她已经开始讨厌起这个人来了。
……
一盏茶毕,顺王妃的心绪总算是彻底平复下来,这厢顺王妃正问到傅遥马术如何,便闻宫人来报,说陛下的车驾,已经到了距离行宫三里处,请诸位贵人速速前去跪迎。
闻言,宁安公主匆忙整理了一下衣冠,便与顺王妃和傅遥一道前去接驾。
一行到时,行宫门外已经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人。
傅遥紧紧的跟在宁安公主身后,与顺王妃和方才见过的温王妃,以及几位公主站在了最前头。
眼下,顺王妃还记着温王妃与六公主这姑嫂两人的仇,也不愿搭理温王妃,只管贴在宁安公主身边,与宁安公主说笑。
温王妃不卑不亢,倒是十分泰然。
此番,虽然是傅遥第一次应对这样的场合,但傅遥却半分不见慌张。
她深知,在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左顾右盼,所以她只管安安静静的站在宁安公主身畔,俯首垂眸,目不斜视。
而在一个人站着不动,眼也不乱瞄的时候,耳朵通常都会出奇的灵光。
加之那说话之人,并没有刻意放低音量,所以傅遥便清楚的听见斜后方有个女子问:“那个跟在大皇姐身边的丫头是谁?”
傅遥听的出来,那女子口中的丫头,指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