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遭的人都听清楚她说的话。
罪臣之女?
五公主竟然敢当众说她是罪臣之女。
傅遥心中气愤,也十分不解。
她与五公主素无仇怨,甚至从未打过照面,她实在想不通,今日不过初见,五公主为何对她有如此深的敌意,非要当众给她难堪。
难道宫里出来的人,天生就如斗鸡似的,见谁咬谁?
面对五公主的公然侮辱,傅遥自然不肯装聋作哑,但拘着身份,她也不好对五公主太不客气。
这厢刚侧过身去,预备冲五公主说什么,宁安公主却先沉不住气了。
“我当是谁如此没教养,在这儿大放厥词,原来是五皇妹。”宁安公主斜眼瞪着五公主,气势逼人。
五公主似乎是挺怕宁安公主的,立刻冲宁安公主福了福身,“大皇姐安好。”
宁安公主闻言,依旧目光锐利,冷冷的盯着五公主的脸,“五妹方才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五公主听了这话,身子明显一僵,脸色也变的煞白,嗫喏着不敢应声。
此刻,五公主心中着实追悔,她压根就没想到,她一句奚落的“罪臣之女”,竟然会惹的大皇姐生这么大的气。
五公主知道宁安公主的脾气,也知道眼下她父皇有多**爱她这个长姐。
尽管她背后有李昭仪撑腰,但李昭仪比之宁安公主,分量上似乎还差上一截。
因此,虽然心有不甘,但五公主还是冲宁安公主认了个错,“皇姐,是妹妹失言了。”
原以为她认错以后,这事就能小事化了。
谁知宁安公主却仍对她怒目而视,“我叫你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到此,五公主心里才真的慌了。
看来,她大皇姐今日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这是要拿她杀鸡儆猴,在众人面前立威呢。
五公主惶然,先前的嚣张气焰,不过在宁安公主几个眼神,几句质问之后,便荡然无存。
究竟是真厉害,还是纸老虎,已经显而易见。
“妹妹方才说……说了句罪臣之女。皇姐,妹妹是无心……”
“五皇妹,你好大的胆子。”宁安公主故意拔高了音量,“你竟然敢对父皇大不敬!”
听闻此言,五公主心中惊惶,险些一个腿软跪倒在地,“皇姐,我没有……”
宁安公主却不肯给她申辩的机会,接着说:“与辅国公府这门亲事,是父皇给我指的,你竟然敢说父皇的亲家是罪臣,你亲姐姐的驸马和小姑子都是罪臣的子女,那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咱们大夏皇室都成了罪臣的亲戚,都是乱臣贼子?”
五公主心里不敢这样想,嘴上更不敢这么说。
但此刻,她却百口莫辩,只能慌慌张张的不断重复,“妹妹不敢,妹妹绝无此意,妹妹知错了。”
见五公主吓成这样,宁安公主心中鄙夷。
胆子没多大,就敢出来欺负人。
若不彻底给她个教训,日后只怕会再犯。
于是,宁安公主又盯着五公主说:“五妹年幼无知,之所以公然对人恶言相向,也是因为你母妃张贵嫔没把你教好。你回宫之后,告诉你母妃,自个到父皇跟前领罪去吧。”
宁安公主的意思是,要将眼下这件事告诉皇上那儿去?
而且不止要告五公主的状,还要连张贵嫔也一起收拾了。
周遭围观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宁安公主处事果决,雷厉风行,并非只是传言。
今日亲眼看见宁安公主**人,便知宁安公主并不只是厉害,还很辣决绝。
五公主一听她的一句闲话,不光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母妃招来如此横祸,瞬间就吓哭了。
“皇姐,妹妹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
面对五公主的苦苦哀求,宁安公主却无动于衷,转过身去,再也不肯多看五公主一眼。
而一旁围观的顺王妃、温王妃,还有几位公主和宗室女见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说一句的。
一则,是觉得五公主欺辱旁人在先,活该受这惩罚。
二则,她们也都知道宁安公主的脾气,劝也是白劝,倒不如省些口舌。
所以眼下,众人大都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在围观此事,甚至还有人揣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关键人物之一,依照常情,傅遥应该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站出来,给五公主求情。
但以德报怨,并不是傅遥的脾气。
再者说,这位五公主平日里就是个横主。
即便她此刻真的帮五公主说好话,想必这位也不会领情。
或许还会认为她是在惺惺作态。
所以,随的五公主怎么哭,怎么求,傅遥都静默不言,打定主意要置身事外。
其他人也无一例外,都对哭成泪人的五公主熟视无睹。
这不光是因为敬畏宁安公主的缘故,也是因为五公主向来行事跋扈,人缘极差。
多少人巴望着她尽快倒霉。
眼下,五公主真的倒了霉,她们这些人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去安抚五公主?
那可是个最不知好歹的人了。
经了方才那一通闹,众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些惊吓。
此刻便都老老实实的噤了声,没人再敢大声说话。
就连五公主也不敢大声哭,抽抽嗒嗒的哭着,吓得都有些精神恍惚。
而压抑在傅遥心口的凝滞之气,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