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û#20320;”苏芩小声的唤了坐榻上,正闭目养神的傅遥几声。
傅遥不动,并不是没听见,而是不想搭理苏芩。
自从那日,苏芩故意设计害楚莘受伤以后,傅遥就再没去瞧过苏芩。
她虽然没下令不许苏芩来见她,但苏芩识趣,并未主动过来讨嫌。
但今日,人却沉不住气,自个找来了。
其实,傅遥自问,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更不是揪住人家一点儿过错就不放过的人。
她眼下会对苏芩如此,只因她对苏芩太过失望了。
在傅遥看来,苏芩一直都是个纯良本分的姑娘。
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狠下心肠,设计要置一个无辜的人于死地。
爱之深,责之切。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有一阵子了。
但系在傅遥心中的疙瘩却并未解开,甚至已经缠成了死结。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姐姐若是气我,骂我打我都好,千万不要像眼下这样不理我。”苏芩说,口气中夹着明显的哭腔。
傅遥不为所动,依旧微阖着眼,“若你的话都说完了,就回去吧。”
苏芩闻言,也没了动静,半晌才又听她说,“姐姐,我亲手做了姐姐最爱吃的栗粉糕,我是第一次做,虽然做的不太好吃,但还是想请姐姐尝尝。”
傅遥听见盘碟落在矮几上的声响,却也没睁开眼看看。
而苏芩放下东西以后,也没走,“姐姐,还记得咱们从前在永安坊时的事吗?每回坊长从镇上带栗粉糕回来,坊长夫人总会悄悄的分给姐姐几个,姐姐那么爱吃栗粉糕,却从不舍得自己吃,每回都会省给我吃。”
苏芩不提从前永安坊的事还好,一提傅遥心底就窜起一团火。
想想从前那个温厚朴实的苏芩,再瞧瞧眼前这个模样未变,却换了一副心肠的苏芩。
傅遥当真觉得心寒。
“你若还念惜咱们往日的情分,往后就谨言慎行,不要再做昧了良心的事。”傅遥说。
“姐姐,芩儿已经知错了,姐姐就别再生芩儿的气了。”苏芩说,声音哽咽,已然是哭了。
对苏芩,傅遥怎么可能彻底狠下心肠,她叹了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
“错不只是放在嘴上说说,而是要真心改过。你快回去吧。”
苏芩低着头,肩膀哭的一颤一颤的也是可怜。
傅遥于心不忍,却也没说安抚的话。
若仅凭苏芩几滴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眼泪,就轻易原谅她,那楚莘当日所遭受的伤痛与委屈不就太一文不值了?
苏芩站在傅遥跟前一味的哭,傅遥就静默着由的她哭。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子,还是苏芩忍不住先冲傅遥说:“既然姐姐这么不愿意看到我,那我走就是了,只是这栗粉糕是我真心实意做给姐姐吃的,姐姐哪怕就尝一口也好。”
傅遥并非铁石心肠,见苏芩这样恳求她,也是于心不忍。
于是便预备尝一口苏芩做的栗粉糕。
苏芩见状,赶紧殷勤上前,将矮几上的盘子端起,双手奉到了傅遥跟前。
见苏芩如此,傅遥心中多少有些别扭。
从前与她同吃一张饼,同睡一张火炕的姐妹,眼下却对她这般卑躬屈膝。
果然是生分了。
傅遥取了一块栗粉糕,送到嘴边尝了一口,味道是不大好。
但傅遥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的把整块糕都吃完了。
“姐姐,好吃吗?”苏芩小心翼翼的问。
“用心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好吃。”傅遥说,可知这是她第一回试苏芩的手艺。
这样令人欣慰的事,本不该在这种气氛之下进行的。
听傅遥说好吃,苏芩又赶紧挑了一块形状最好看的递给傅遥,“姐姐既觉得好吃,就再吃一块吧。”
傅遥闻言,正预备抬手接过苏芩递来的糕点,却见苏芩的十指指尖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原本想着,应该是苏芩这阵子练琴练的太用功,才弄伤的。
可仔细一瞧,那口子大大小小,横的横竖的竖,并不像琴弦划伤的。
傅遥便忍不住,关怀了一句,“手怎么了?”
苏芩闻言,迟疑了片刻才说:“回姐姐,芩儿手笨,这些都是剥栗子的时候不小心割伤的。”
生栗子难剥,连熟手都免不了会被栗子的硬壳或小刀割伤,更何况是苏芩这种几乎从不下厨的人。
傅遥寻思着,便起身接过苏芩手上捧的盘子,“你坐着吧。”
得了这话,苏芩明显有些受**若惊,迟疑着不敢坐。
傅遥也没催她坐,便径直去取了药箱过来。
“姐姐,这点小伤不用……”
傅遥也不理她,只管将药膏找出来,就埋头仔仔细细的给苏芩上药。
见苏芩指尖的伤口密集,有些还很深,傅遥也是心疼,但她却忍着,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傅遥是恨苏芩恶毒,戕害楚莘。
但同时她也心疼苏芩,见不得苏芩身上有半点伤痛。
这种矛盾的心情,都快将傅遥给折磨疯了。
蓦的,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傅遥的手背上。
傅遥手一僵硬,却还是佯装镇定,继续给苏芩上药。
“姐姐,我还记得从前在永安坊时,每到冬天,姐姐的手上总会生冻疮,而姐姐却不理,洗衣烧饭从不耽误。后来有一年,我也得了冻疮,那滋味真是难受,钻心的疼不说,还钻心的痒,一旦犯起来,真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