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以为兆裕必将血溅当场。
谁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楚莘忽然飞起一脚,踹了兆裕一个趔趄。
而就是托了这一脚的福,兆裕的手臂才没砸断在桌角上。
傅遥被方才那一幕惊出了一身冷汗。
索性楚莘及时出脚,兆裕才没事,否则还真不敢想。
可依傅遥所见,楚莘踹兆裕那一脚,使的力气也不小。
也就是兆裕体格好,能受的起。若换作是她,只怕胳膊没断成,腰就先折成两截了。
“兆裕,你没事吧?”傅遥问。
兆裕连忙冲傅遥拱手,“小的无碍。”
瞧兆裕的神情,的确不像有大碍,傅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而望向楚莘。
话说,楚莘不是想揍兆裕想揍的紧吗?
眼下,兆裕愿以自断一臂为代价,向楚莘谢罪,而楚莘却将人给拦下了。
这究竟是不接受兆裕的道歉,还是不忍心了呢?
傅遥思量着,便问了楚莘一句。
得此一问,楚莘显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老实的回了傅遥的话,“回姑娘,他是雍王殿下的护卫,身为护卫,若断了手臂,要如何再护主子周全。方才那一脚,只当我已经报仇,某人就不必再自断手臂了。”
闻言,兆裕立马冲楚莘躬身一礼,“楚姑娘不单武艺高超,还胸怀宽广,在下拜服。”
傅遥只当这兆裕是颗榆木脑袋呢,没想到也挺会说好话的,一句话就把楚莘夸的脸红了。
楚莘脸皮薄,经不起兆裕这般奉承,也没接兆裕的话茬,只冲傅遥福了福身,便转身出去了。
既然楚莘与兆裕之间的小恩怨已经化解,那么就可以切入正题了。
于是,傅遥也没啰嗦,直言问兆裕:“说吧,你为何不许楚莘见你家主子,而你却私自来辅国公府见我?”
兆裕闻言,立刻答道:“傅姑娘,小的自知小的此举冒昧,但为了我家主子的安危,小的不得不如此。”
雍王的安危?
“雍王殿下怎么了?”
兆裕得了这话,不禁面露愁色,“不瞒傅姑娘,自打上回我家主子与傅姑娘浅谈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说话,也不见人。小的们不敢扰了主子的清净,除了一日三餐照常送,其余的时间都不敢私自踏入主子的卧房。”
在听说了生身母亲那样悲惨的遭遇和潦倒的结局之后,雍王会那样也不奇怪。
傅遥疑惑,“我不明白,我能帮上你家主子什么。”
“傅姑娘不知,这些日子,按时按刻送进房中的膳食,我们主子几乎都没碰过,人已经憔悴的不像样子。今日午后,主子好歹亲笔写下那张纸条递出来,命小的送来给傅姑娘。小的明白,傅姑娘不见我家主子,必定有您的道理和顾虑。可要是您真的不肯见我家主子,我家主子恐怕就…小的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会求楚姑娘带小的登门求见傅姑娘。小的人微言轻,劝不动我家主子,只怕也说不动傅姑娘。但小的看的出,傅姑娘一定能劝住我家主子。”
话说到这里,兆裕又往地上一跪,“如今这天底下,恐怕就只有傅姑娘懂得如何宽慰开解我家主子。小的恳求傅姑娘,救救我家主子。”
听兆裕言辞恳切,傅遥心中颇为动容。
回想当日,当得知哑姨被人削舌至哑后,雍王砸在廊柱上那一拳。
傅遥就料到,事后雍王必定要消沉上好一阵子才能缓过神来。
像这种事,无论摊在谁身上,都无法做到迅速冷静。
眼下,雍王正处在最伤心的时候,她又能劝雍王什么?
傅遥反而觉得,她眼下不该出现在雍王面前。
雍王一见到她,少不了要像她询问一些哑姨生前的事。
而傅遥脑中,有关哑姨的记忆,就没有一桩是说给雍王听后,雍王会感到欣慰的。
她只怕她见到雍王,与雍王讲了这些事后,雍王的心情不但不能有所平复,反而会更加难受。
傅遥思来想去,就是觉得不妥,于是便实话与兆裕说了。
兆裕闻言,倒是没再出言恳求傅遥什么,只道:“小的愚钝,只知道眼下我家主子想见姑娘,且只想与姑娘一人说话。倘若姑娘不肯见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必定会这样闷死自己。”
还别说,兆裕讲话直来直去,看似没经考虑,实则却很有道理。
傅遥承认,她被兆裕说动了。
傅遥并非一个矫情之人,既然兆裕说话坦率,那她也有话直说。
于是,傅遥便将她心中的那些顾虑,一气儿都与兆裕讲了。
在听了傅遥的顾虑之后,兆裕思量了片刻,才开口,“傅姑娘肯不肯信小的?”
傅遥闻言,上下打量了兆裕几遍。
傅遥看的出,兆裕是个忠心且仗义的人,否则也不会甘冒被责难问罪的风险,只身过来国公府求见她。而方才,也不会为平息楚莘的怒火,毫不犹豫的就要自断一臂。
尽管傅遥与兆裕并无交情,但直觉告诉她,兆裕此人可信。
“我算信你吧。”傅遥答。
兆裕听了这话,立刻与傅遥拱手,“倘若傅姑娘肯答应去见我家主子一面,小的敢拿性命担保,必定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绝不叫傅姑娘与我家主子单独见面的事传出去。”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倘若事有差池,小的愿以死谢罪。”
傅遥闻言,哼笑一声,“倘若我与你家主子单独见面的事,被有心之人加以编排,传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