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跨院出来以后,傅遥便命楚莘直接将青梅押到了桐芳苑去。
眼下,傅遥已经认定柳梦盈非姚秋露,并不必再向青梅求证。
她之所以将青梅押来桐芳苑,是为了弄清楚另外一桩事,那就是真的姚秋露的死因。
傅遥深深怀疑,真的姚秋露是被人所害,死于非命。
而她会有此判断,一则是因为姚秋露的死,与国公府重新得势的时间相当;二则,姚秋露是意外溺水而死。意外,这个词儿本身就很可疑。
最后,也是出于直觉。
傅遥就是觉得,真的姚秋露之死,必定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经了先前在西跨院那一闹,丫鬟青梅早就下破了胆。
尽管青梅也算是柳梦盈**,可想来青梅不过只是个听吩咐办事的小丫鬟而已,哪有胆量去违背主子的吩咐。
对于青梅,傅遥也没什么可怨的,反倒有些同情她,错跟了柳梦盈那种主子。
于是,傅遥也没对青梅太严厉,还与青梅说,倘若青梅肯与她说实话,事后青梅可以自己选择是回去江州,还是继续留在国公府上当差。
倘若青梅肯留在国公府,她一定会不计前嫌,厚待青梅。
青梅年纪虽小,人却不傻。这人是善是恶,她心里自有分辨。
见傅遥待她和颜悦色,青梅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便详细的与傅遥讲了真正的姚秋露,溺死时的事。
据青梅讲,姚秋露死的的确很离奇。
人究竟是怎么跌进府上荷花池中溺死的,没人看见。
负责花园洒扫的丫鬟,一早起来发现的时候,姚秋露就已经溺毙在荷花池中多时了。
柳家老爷柳子健和夫人周氏只道姚秋露是意外失足溺死的。
但姚秋露的生母,姨娘吕氏却哭闹不休,一口咬定姚秋露是被人害死的。
还哭闹着要去衙门告状。
而柳子健身为柳家当家,只怕家丑外扬,在外失了面子,便命人将姨娘吕氏关了起来。
后来,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以后,姨娘吕氏便被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的吕姨娘也没有再闹,这官没报成,姚秋露之死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青梅这么一讲,傅遥更觉得姚秋露之死太过离奇。
这其中,一定存在莫大的冤屈。
“叫你们大姑娘柳梦盈来冒充姚秋露的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傅遥问。
青梅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总之府上没人觉得这样不好,都说能攀上国公府这样的亲戚,是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这姓柳的一家,当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虽然傅遥几乎可以咬定,真的姚秋露就是被柳家人害死的。
奈何她手上并无确凿的证据去指证这丧心病狂的一家子。
纵使她把这案子告到衙门去,恐怕也会因为证据不足,无法定那一家子的罪。
至多会有人指责,说柳子健夫妻冷血无情,视继女之命如草芥。
这种明明就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将凶手绳之于法的感觉,真叫人窝囊。
但这些年,经历的事多了,傅遥渐也悟出了一个道理。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而多数时候,人们对这些不公,都无能为力。
傅遥心里清楚,凭她如今的能耐,并不需要什么确凿的证据,就能很轻易的诛杀柳家满门来出气。
可她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又与那些她憎恶的专会玩弄权术,草菅人命的恶人有何区别。
此刻,傅遥心中是又恨,又狠不下心肠来,当真是矛盾的不行。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好好与兄长傅远商议之后,再做定夺。
……
晚膳桌上,气氛很好。
因为这几日,宁安公主孕吐的症状有所减轻,所以胃口也比前阵子要好上许多。
人睡的好,再加上吃的也好,整个人容光焕发,气色好的叫人羡慕。
宁安公主说,她听人说,女人家在怀孩子的时候,若人变好看了,那肚子里怀的一准儿是女儿,若人变丑了,那怀的就是儿子。
“若依着这种说法,我这一胎怀的应该是个女儿。”宁安公主与傅远说,“女儿你可喜欢?”
“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傅远说,望着宁安公主的目光,满满都是疼惜。
宁安公主笑笑,“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生个儿子,来继承你的衣钵。”
傅遥从旁瞧着,见她哥哥和嫂子如此浓情蜜意,是真不忍心说些扫兴的话来破坏她哥哥的心情。
“妹妹是不是身子不适,从方才开始,就没见妹妹怎么动筷子。”宁安公主望着傅遥,颇为关切的问道。
傅遥闻言,赶忙解释说:“回嫂子,我晚膳前嘴馋,吃了几块茶点,大约是腻着了,这会儿到不觉得饿。”
听傅遥并非身子不适,宁安公主就放心了,赶紧张罗傅远说:“那边那道三丝瓜卷最是清爽可口,快给妹妹夹个尝尝。”
傅远便依着宁安公主的话,给傅遥夹了菜,“听你嫂子的,多少吃点儿。眼见夏日降至,苦夏难捱,你身子向来单薄,得趁夏日到来之前多长些斤两,否则怎么经得起再消瘦下去。”
“我知道,我听哥和嫂子的。”傅遥说完,便乖乖的将傅远给夹的菜,吃了干净,“哥,我有桩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就是我前几日晒书的时候,偶然发现里收着几本挺或许能用的上。等待会儿用完晚膳,哥随我去一趟看看。若哥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