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遥瞧自己这一身的血污,怎么看怎么觉得触目惊心。
见那受伤的护院已经救回来,暂时应无性命之虞,傅遥也不便在此久留,便预备回去了。
临走前,傅遥特意与另两个护院交代,倘若这受伤的护院伤势有反复,一定要立刻命人去找她。
待傅遥回到桐芳苑沐浴更衣以后,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傅遥本就无心睡眠,听说正院那边也被此事惊动。
于是,在等天色又稍稍放亮些,便往正院赶去。
傅遥到时,正见傅远与杜睿站在廊下说话。
见傅遥来了,傅远立刻迎上前,“听说妹妹刚救回一条人命,妹妹受累了,该留在屋里好生歇着。”
这会儿傅遥身上压根就不觉得累,她忙问傅远,“哥,柳梦盈的事,我嫂子都知道了?”
傅远点头。
“我嫂子她没动气吧?”
“人无碍,许婆婆正在屋里陪着呢。”
“不行,我得进去给嫂子请个平安脉才放心。”
“妹妹去吧,我和睿叔还有事商议。”
傅遥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便进了屋。
傅遥一进屋,就见宁安公主与许婆婆正坐在里屋的软榻上说话。
见傅遥来了,宁安公主赶忙招呼傅遥来她身边坐。
“这回的事,多亏有妹妹机敏。否则,咱们阖府上下,都要任那柳氏耍的团团转了。”
“嫂子您稍安勿躁,您可是怀着身孕的人,万万不好动气。来,叫妹妹给嫂子请个脉。”
“哪就这么娇贵了,我好好的,无碍。”宁安公主说。
傅遥不言,只管将宁安公主的手拉过来,细细的诊了起来。
见傅遥诊了半晌都没吱声,宁安公主不急,一旁的许婆婆倒是紧张的不行。
“姑娘,咱们公主的身子如何?”
“没什么大碍。”傅遥答,松开了宁安公主的手腕。
许婆婆闻言,这才舒了口气,默默的道了句阿弥陀佛。
“妹妹和婆婆放心,我和我肚子里这位,身子都结实着呢。”宁安公主说。
“嫂子的脉象虽稳,却也不能太掉以轻心。”傅遥嘱咐说,“好嫂子,万事都有我哥在外头撑着呢,您就别太为这些事伤神。可知您皱一下眉头,我哥都要心疼上好久。嫂子可不必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动气。”
傅遥在安抚人这件事上,很有一手。
经傅遥这么一劝,宁安公主心中的火气便消了大半。
“妹妹说的是,与柳氏那种人置气,是太不值了。而为那种人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就更不值了。嫂子听说,你哥想要镇抚司的人参与解决这桩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决定有些不妥。”
“嫂子觉得此事不妥?”傅遥问。
“是。”宁安公主解释说,“据嫂子所知,这镇抚司里里外外安插了以李元徽为首,不少佞臣的眼线,倘若叫那些混账东西听说,咱们府上出了这种事,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那柳氏必然是要严惩不贷的,却也不必如此张扬的料理她。”
“我与嫂子是一个意思。”傅遥应道,“但我哥为人耿直,遇上这样的事,便只想着用这种规规矩矩的法子来解决。”
“你哥的脾气嫂子怎么会不知道。”宁安公主说,“既然你哥想用正经的手段来解决此事,那咱们就用正经的法子来解决。但这件事,却不必一定要在京都解决。”
“嫂子的意思是将人押回江州去审?”
“妹妹聪明。”宁安公主夸道,“若将柳氏押回江州审问,既能叫她罪有应得,也不必叫此事在京都城内闹的满城风雨,影响咱们国公府的声誉。”
“嫂子的主意极好,这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嫂子可把您的意思与我哥说了?”
宁安公主点头,“已经说了,你哥和睿叔正商议,看此计究竟可不可行。”
“依婆婆看,公主此计可行。”许婆婆说,“杜睿那孩子打小就跟着国公爷,与国公爷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五湖四海的朋友。听说杜睿在江州也有不少有本事的朋友。有这些人帮着出谋划策,未必就不如在京都审这案子审的好。”
“婆婆说的极是,我哥和睿叔都是有能耐的人,一定能顺利解决这桩案子。只是柳梦盈自打住到咱们国公府上以后,就惹是生非,作恶多端,只将人押回江州受审,未免太便宜她了。”
宁安公主与傅遥是一个念头,“那柳氏胆敢用冒认亲眷的手段,来愚弄咱们,当真是罪大恶极。若非我眼下怀着身孕,要为腹中的孩子积阴德,我一定……”
杀了柳梦盈?
宁安公主有这本事,而那柳梦盈也的确该死。
“那柳氏昨夜不止想要畏罪潜逃,还用利器扎伤了一名护院,险些害了一条人命。”
“嫂子听说,那受伤的护院伤在脖子,且血流不止,我只当人活不成了。倒是妹妹妙手回春,竟然将人给救回来了。”
“嫂子,不是我的医术有多厉害,是那护院本就命不该绝。倘若我再晚去哪怕半炷香的时辰,人就会血流尽而死。这都赖那柳梦盈下手太狠,简直是要一击取人性命。”
话听到这里,宁安公主掩饰不住的气愤,“这柳氏竟敢在咱们国公府行凶伤人,我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许婆婆见状,赶忙劝道:“公主您稍安勿躁,万事有咱们公子呢。”
“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嫂子可万万动不得气。”
宁安公主点头,缓缓的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