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眼下的情形来看,只能先舍掉那辆坏的马车,等雨停之后,再命人前来修补。
为今之计,傅遥她们三个姑娘,只好暂且跟佳木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内十分宽敞,坐起来并不觉得拥挤,只是怕马匹力气不够,无法在泥泞的土路上拉动这样重的马车。
但眼下,已然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一行正要再次启程,忽然见迎面驶来一辆马车。
傅遥透过马车帘子向外张望,这风大雨疾的,大家都急着返城回家,这家人倒好,竟然往城外走。
土路又窄又泥泞,压根无法同时通过两辆马车。
周佳木见状赶紧探身出去,命车夫尽量将马车往路边赶一赶,切莫挡了人家的去路。
“阁下先稍等,容我们将车挪开。”周佳木冲相向而来的马车喊了一声。
片刻,就听那马车上穿蓑衣戴斗笠的车夫喊了一句,“周公子?您可是忠勇侯府的周公子?”
那人竟然识得佳木,难道是遇着熟人了?
话说,这车夫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但傅遥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是谁。
而待那车夫下车,快步向这边走来时,傅遥一眼就认出这是谁了。
如兆裕这样高的身量,真是想不认出来都难。
有兆裕在,想必雍王崔景琪必定就坐在对面的马车中。
在这里遇见雍王,既叫人觉得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看来,雍王是打算去栖云小筑一趟。
另一边,周佳木也认出了兆裕,可瞧佳木的神情,似乎对偶遇雍王这件事,并不觉得愉快。
而傅遥这边,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就是觉得有些疑惑。
这个时辰,雍王不是应该在宫中赴宴吗?
难道宫宴已经散了吗?不对,这时辰好像不对。
既如此,难不成雍王压根就没入宫?
兆裕来到马车前,恭恭敬敬的冲周佳木一礼,“周公子。”
一礼之后,兆裕正预备再与周佳木说什么,忽然望见了一旁的傅遥,“傅…傅姑娘?”
“方才,我们的马车轮子不小心陷进泥坑里磕坏了。还请你们殿下稍等,我们这就命人将马车挪开。”
兆裕闻言,立刻应了声是,接着又问傅遥:“小的能看看那车轮子坏在哪里吗?”
傅遥点头,“我带你去看看。”
“我去吧。”周佳木说。
“一起。”
周佳木点头,便与傅遥一道走下马车。
后头的马车上,楚莘见傅遥下了车,也赶紧跟下来。
一见兆裕,楚莘明显一怔。
“楚姑娘安好。”兆裕颇为客气的与楚莘打了招呼。
而楚莘也不似上几回见兆裕时那般冷若冰霜。
面对兆裕的善意,楚莘冲他点点头,神情平和。
在看过那受损的车轮以后,兆裕说,这车轮可以补不用换,只可惜手头上没有工具,否则他就能帮着补好。
修补马车车轮,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想到兆裕不但工夫了得,还懂得这些,当真是奇才一个。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上哪儿找工具。”傅遥叹了一声。
谁知没等傅遥这声叹完,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若是周公子和傅姑娘不嫌弃,可先到寒舍栖云小筑稍歇。”
傅遥循声回身,见雍王崔景琪从马车内探出头来。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在这狂风骤雨,周遭一片昏沉的天气里,人依旧是风姿绰约,气度不凡。
傅遥又忍住要叹,老天爷当真是不公平,在造人之时,心存偏颇。
有些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注定光芒万丈。
太子爷算一个,雍王也是。
尽管傅遥与崔景琪也不算是生人,但该有的礼仪,却不能省。
“臣女给雍王殿下问安。”傅遥与崔景琪微微福了福身。
周佳木也随之与崔景琪道了安好。
“二位不必客气,今日难得在此巧遇,二位可愿光临寒舍?”崔景琪问。
周佳木知雍王这是一片好意,但介于雍王如今尴尬的身份,他还是不宜私下里与雍王走的太近。
于是便婉拒了雍王。
雍王并无强求之意,反而好心提醒说,因为连下了好几场大雨,城外这些土路都有些泥泞松滑,因为水土流失严重,冲刷出不少暗坑。
若是晴天里还好,赶上这样的阴雨天,雨水将坑填满,要是不熟悉地形的人驾车从此经过,轮子很容易就会陷入泥坑之中。
雍王是怕傅遥和周佳木他们的马车,会再次陷入暗藏的泥坑中,所以才想叫傅遥一行先去栖云小筑中暂时躲雨,待雨势小些,或者停后再回城不迟。
否则,一旦路上再遇到车轮陷落的事,车坏了事小,伤着人事大。
周佳木觉得雍王此言甚是有礼,可知方才,当马车轮子陷入泥坑中时,马车忽然歪倒向一边,可把姑娘们都吓坏了,也把他给吓了一跳。
倘若他们坚持赶路,保不准就会遇到雍王说的那种情况。
但究竟去不去栖云小筑,周佳木自个也不好做主,于是便问傅遥的意思。
傅遥认为,对雍王,她与佳木是有必要避嫌。
可眼下,却不是该逞强的时候。
眼见佳榕和芸熙的衣裳,在方才换马车的时候都已经沾湿了,佳榕还好,芸熙却冷的浑身发抖。
只怕再这样下去,人会着风寒。
必须得赶紧找个地方,叫大家都能喝上口热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