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为人处事,不要太咄咄逼人。只当为自己留个余地,留条后路。”傅遥好心劝谏说。
“姐姐放心,我如今有位有宠,眼下在温王府上,我谁都不怕。”苏芩望着傅遥,目光从容,“起初流言肆虐的时候,我只当我命不久矣,没想到却是因祸得福。我知道我的福,不是天赐的,是姐姐为我谋来的。”
“不,你只想着你的福气是天赐的就好。”傅遥应道,“芩儿,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要好自为之。”
“我知道姐姐想我与王妃和睦相处。妹妹又何尝喜欢成日里勾心斗角。妹妹愿意向王妃低头服软,但王妃可容的下妹妹?”
苏芩的话,竟叫傅遥有些无言以对。
树欲静而风不止,温王妃与苏芩早已注定是一辈子的敌人了。
“姐姐,我眼下什么都不愿多想,就想着能平平安安的把腹中的孩子生下来。”苏芩说着,将衣袖挽起,把手递给了傅遥,“旁人我都信不过,姐姐帮我看看,我的孩子他究竟好不好。”
傅遥没犹豫,立刻替苏芩搭脉看诊。
“孩子很健壮安康,但娘亲却有些心浮气躁。”傅遥说着,轻轻的握了握苏芩的手,“你啊,即便不为自己,为了孩子也要平心静气些。否则,来日生出个脾气暴躁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是,我听姐姐的,一定会收敛些性子。姐姐……”
没等苏芩把话讲完,屋里就进了人。
苏芩原以为是银杏热好燕窝端来了,没成想却是温王妃身边的丫鬟宝茹。
宝茹没经通报就径自闯了进来,这放在哪里都是与礼不和。
倘若是苏芩身边的银杏或白芍这样闯进温王妃的房里,必定会被立刻拖出去打板子。
眼下,苏芩虽然已是侧妃,却也没资格教训王妃房里的人。
尽管心中恼怒,但苏芩也无可奈何。
“宝茹姑娘走路都没声的,平白吓人一跳。吓着我倒不要紧,吓着我肚子里这位,王爷必要找你说说理。”
宝茹闻言,神情一滞。
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到底是在温王妃身边当差多年的老人了。
若要论起来,她见过的世面,可比苏芩还多。
宝茹冲苏芩一礼,还算镇定的与苏芩说:“侧妃您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安康的很,丁点儿都不像受了惊吓的样子。只有那些不经事的小丫头,碰上点儿事才会一惊一诧的。”
见宝茹竟敢与她顶嘴,苏芩心中恼火,正想着如何回嘴,宝茹却不给苏芩机会。
“奴婢是奉王妃之命前来请傅姑娘的。前头就要开席了。”
开席?时辰仿佛还早,宾客们恐怕还没到齐呢。
傅遥心里明镜似的,温王妃明显是来搅和她和苏芩讲体己话的。
但温王妃既特意派人来请,她不去也不合适。
傅遥便问苏芩,“妹妹不一起去吗?”
苏芩摇头,“王爷心疼妹妹,怕人多惊了妹妹的胎,叫妹妹不必出去宴客。”
今儿本是苏芩的好日子,但苏芩却不出面会客。
温王如此,究竟是真的怕苏芩劳累会伤了胎气,还是怕宾客们见了苏芩以后,会因苏芩略显稚嫩的面孔,再嘀咕起那个流言呢。
见傅遥没吱声,苏芩瞥了宝茹一眼,“你先出去,我还有几句话要与我姐姐说。”
宝茹闻言,心中暗讽。
这一声姐姐,姐姐唤的真亲热,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
不过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义妹罢了。
见宝茹不情不愿的出去了,苏芩才冷哼一声,“姐姐都瞧见了,不是我不敬她,不愿与她和睦相处,是她心眼太窄。平日里找茬也就罢了,赶上我的好日子,她也不忘来给我添堵。只盼着我一气之下动了胎气,一尸两命才好。”
苏芩这话在傅遥听来充满了讽刺意味。
傅遥真想问问苏芩,当初你急于嫁进温王府,何尝关心过温王妃会不会动了胎气,一尸三命,硬是逼迫温王向温王妃摊牌。
不过如此,苏芩就恨温王妃恨的牙痒痒。
可想而知,温王妃对苏芩,该是何等的恨之入骨。
冤冤相报何时了。
只怕死后才能了吧。
“才说要你心平气和,竟又说起气话来了。”
“姐姐,我怎么能不气。姐姐都看见了,今儿是我的好日子,她却反客为主,只管拉着前来道喜的宾客说笑,不叫人家来给我道喜。倘若方才,不是我命银杏去请姐姐,她是绝不肯放姐姐来见我的。我这个侧妃当的也是窝囊,想跟娘家人多说几句话都不成。”
傅遥一向是帮理不帮亲。
说句公道话,温王妃在这件事上做的是不对。
温王妃厌恶苏芩,恨苏芩入骨,关起门来,两个人怎么斗都行。
可今日,温王妃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下苏芩的面子。
身为王妃,气量太小。
前来赴宴的宾客都不是傻子,谁看不出王妃与侧妃不合。
王妃是故意要给侧妃难堪。
不错,温王妃今日是给苏芩难堪了,但她自己又赢了什么?
赢了个善妒的名声?
“芩儿,你只记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咱们不挑事,也不怕事。”
苏芩点头,“但愿下回见时,能与姐姐随心所欲的多说几句话。”
傅遥没再多言,深深的望了苏芩一眼,便起身出去了。
走出萃茗轩以后,傅遥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觉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