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康看着眼前的请柬,额头的冷汗就这样渗了出来。
“公爵大人这是何意?”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见婚约人。”
“可……小航已经有了订婚对象。”
“是这样?”侍从平静的反问,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千真万确。”穆康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小航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给他定好了一个世家女孩,就等他们成年。”
侍从没有说话,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屋内的氛围变得十分微妙,穆康也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自从成为高家代理家主以来,他一直对自己十分得意。除了那些老牌世家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老狐狸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单靠眼神将自己压下。
可如今,他才清楚的意识到什么是差距。
不过是萨麦菲尔家族的一个小小侍从,便能让他紧张到说不出来话。
虽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心虚,但这样巨大的落差依旧让穆康感觉十分屈辱。
而站在他身后的贝文霍才是最为胆战心惊。
自这个侍从进门起,便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尤其在提到高航的时候,眼神更是带着一丝古怪的了然。
应该不会被发现。贝文霍在心里安慰自己。
事情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当年所有涉及人员,除了他和穆康曹雅茵,其余皆被处理干净。纵使怀疑,也没有证据。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冷静。
贝文霍死死的攥住手中的衣角,极力让自己不露出一丝破绽。
上前一步,他轻轻拍了拍穆康的肩膀提醒道:“高总,这位先生还在等着您的回话。”
“啊!”穆康恍然回神,连忙起身双手接下请柬:“对不起对不起,三天后我们一定按时赶到。”
“感谢您的应邀,您的到来誓必会让夏洛特庄园蓬荜生辉。今天我就暂且告辞。穆先生,咱们三日后见。”侍从说罢,躬身优雅的行了一个执事礼,然后便转身离开。
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变得平静。
“你说,这个公爵大人想要做什么?”将手中的请柬扔在桌子上,穆康的神色间多了几分惧怕。
“不清楚,也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作为婚约对象,萨麦菲尔大公想要见见少爷。”
“算了,去问问被邀请的都是哪几家,顺便……找人盯住穆辞,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和陌生人接触。”穆康脸色凝重,挥手示意贝文霍出去。
“是。”贝文霍立即转身离开。此刻他的心里也十分焦急,他必须要赶紧出去,了解最新的情况。
而留在办公室里的穆康,却依然在忐忑之中。
当初他之所以敢铤而走险,看中的便是高家既无分支,亦没靠山。
甚至在串通家庭医生,将忧思过度的高老爷子害死之时,也十分镇定。
因为他知道,只要高老爷子一死,在这个世界上,便再没有人可以为高家做主。
可事到如今,竟然会突然多出一个莫名的婚约,而且这个婚约,却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莫不是其中有诈?
穆康左思右想,终究还是忍不住拨通了负责宣读和执行高老爷子遗嘱的律师的电话。
“杨律师,爸在去世前,有没有特殊提过小航的婚约问题?”
“没有。”对方的回答很快。
“那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物件?尤其是比较老的那种。”
“好像是有一样……”对面的律师语气有些犹豫,他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才继续回答:“我记得是一个金丝楠木的梳妆盒。存在银行的特殊保险库中。里面的具体内容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是高老先生在遗嘱中特别强调提出,一定要在高航少爷成年,再次通过血缘鉴定以后,才可以继承打开。”
“好的,那我知道了。”穆康说完,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该死的老东西!”愤怒的将桌上的东西摔到地上,穆康的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动弹。
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将高老爷子玩弄在股掌之中,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他临死前的布局摆了一道。
死人又怎样,虽然没有了性命,可往往活人却都要被他们所愚弄。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穆辞那双昳丽狭长的丹凤眼,穆康挫败的闭上了眼。
三天后就是鸿门宴,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只能放手一搏。
纵然萨麦菲尔家族势大,可隔着血缘,他们总不能把手伸的那么长。
更何况高航从小到大的体检报告都十分完美,那个大公也未必就真的想和一个男人联姻。
还没有走投无路,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眼下最要小心的便是穆辞,他的五官和高家人太像,绝不能让他再出现在人前。
穆康深吸一口气,阴蛰的眼中满是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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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庄园
欧洲风格的建筑,总是少不了绚丽的彩色玻璃,葱绿的月桂树,以及小阁楼上代表着利剑的尖塔。
二楼拐角处的书房内,洛修斯正靠在铺着白色狐尾的沙发上,随意的看着手中的文献。
侍从悄声进门,将香气四溢的茶点送上。
新鲜的水果覆上最醇厚的奶油,制成甜蜜的水果塔。
而与之搭配的,则是带有一些葡萄香气的大吉岭红茶。
由上等的秘银所制的茶具精美绝伦,散发着古典气息的杯壁上,繁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