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阎王殿!”
“你是谁?”
“阎王爷!”
“啊——!”
萧祥目视大殿正中高坐的人。
他身高八尺,不怒而威,虬须满面,铜铃大眼,头顶通天冠,身穿红黑相间大袍。
大袍造型古怪,肩膀上有两个往上翘曲的勾勾,胸前挂了块像馋水兜兜一样的布,上面绣了个看不懂的符号,整套衣服给人的视觉:既夸张醒目又别致新颖。
“大哥!别玩了,你是阎王,我还是托塔天王呢!”
自称阎王的人露出个疑问的表情。“李靖退隐多年,久不理仙事,没听说他有收徒弟啊?”转瞬醒悟,怒声道:“大胆。”
随着他怒喊出声,地动山摇,天地风云色变,仿佛大殿都颤抖了一下。
见过嗓门大的,没见过嚎一嗓子能嚎出这么大效果的,他不由的再次拿眼细细打量大殿正中端坐的自称阎王的人,越看越面熟,好像哪见过?
“呵呵!开个玩笑,大哥别生气,您穿戴这么有品味,怎么没有幽默感呢?”
他抬头打量整个大殿,这才注意到大殿高不见顶,宽不见墙。空空的大殿由几根乌漆抹黑的石柱支撑。不看不知道,抬头一看吓一跳。
“本王只有牛头和马面没有幽默感。”
阎王一本正经回答。
“牛头!马面!您是指他们两位吗?”
他瞥了眼身后不像是带着面具的两人,这名字取得倒是贴切。一个牛眼,一个马脸。
阎王怒了,巨目圆瞪道:“牛头!马面!你们哪弄来的这浑人?”
“呼~嗤!禀大王!在大殿门口捡的。”说话的人眼睛大得出奇,鼻孔上还时髦的穿了个鼻环,单膝跪地,厚重的呼吸喷出来像是鼓风机。
“大殿门口捡的?”
“是啊!大王。”另一人躬了躬身证实。
“nnd熊!还有人趟到老子阎王殿来了,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阎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怒视他。
而他正在细心打量另一说话的人,心道:“哦~!马面。”严格意义上讲,这哥们虽然生了张马脸,不过,眉清目秀还算过得去,说话还细声细气。
“谁见本王不是躲之唯恐不及?还有人敢闯来大殿?当本王是救世主了是吧?给我打进十八层地狱。”
“是!”
牛头马面齐齐应声,就要上前把他押下去。
“慢着!”急忙暴喊出声,赔着笑脸道:“哥!不是的,我也就瞎晃悠,见这大殿气魄就进来看看,没别的意思,您这不让参观,我走还不行吗?犯不着喊打喊杀吧!哥~!您这么说不就是想罚点款撒?说吧!多少钱?”
讹钱的人见得多了,扮成这样讹钱少见。
“哼~!进我阎王殿还从来没有人走出去过。”
到底是不是骗子啊?他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双手使劲在马面的脸上捏了捏。
阎王!阎王殿!阎王庙!啊——!我想起来了。城皇庙里面供的神像不正是长成这样。豆大的汗珠冒出来了。
牛头重重的拍打开他的手掌,怒声道:“nnd熊!敢当着老子的面调戏我马子,你娘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别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老子就拿你没法子,你要知道,地狱十八层,每层都有酷刑,信不信老子把你下油锅炸了再炒?”
萧祥他手掌被打,意识瞬间清醒了不少,摸了把额头才发现已经满脸冷汗。使劲抚了把脸,甩了甩手上的汗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牛头你干嘛打人家,小帅哥摸得我好舒服呢!”
马面横了眼牛头。
晕……牛头,马面,阎王!……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他已经不醒人事。
他被吓晕了过去。
…………
临近傍晚,潼关东。
“什么人?”
一声断喊从关楼上传出。
“阿弥陀佛!贫僧空灵。”
“空灵禅师?”潼关城楼上的声音透着惊讶,又似有见到大人物般的欣喜。
法门寺在唐朝的特殊地位,身为法门寺住持的空灵禅师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是贫僧。”
空灵禅师站在马车前双手合十,宝相端庄,神态安详。
“什么事?”说话的人探长脖子往城楼下张望,是个中年汉子,眯了眯眼,可能是视力不太好,只得作罢收回脑袋。
傍晚光线昏暗,城楼离地面有几十米高,哪看得清楚。
“阿弥陀佛!贫僧打道回法门寺,不知道施主能不能行个方便让贫僧过关?”
“车内何人?”
“一位病友。”
“可有信物?”
“贫僧乃方外之人,不知道施主口中的信物是指何物?”
“没信物不能开关门,老和尚你待天亮了再来吧!”
“我这位病友病情危重,久,恐有性命之忧,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今世种善因,来世得善果,请施主行个方便,让贫僧好马上带他回寺医治。”
“少啰嗦,要不是看你是个和尚,我都懒得跟你费话,天都黑了,谁知你是不是奸细回长安城通风报信?”
小小的看关将领可能作不了主,空灵禅师心生一计,高声道:“贫僧有军情相报。”
这是他第二次犯戒了。出家人又打起了诳语。
“什么军情?”
“此事关系重大,施主能不能找个能话事的人出来说话?”
“老和尚你可别耍手段,不然老子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