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多长时间了,一个星期左右吧!”陆晨说:“周队……周政委,你找我是?”
“别周政委,别您!我是把你当朋友看的,你这种人,我很欣赏!以后,你就叫我老周!我就叫你老陆!咱们亲近一点!我就是想找你做培训!”周队长说起了事。
原来,他升任局的政委之后,主抓大家的思想工作,就想让陆晨来做几场关于思想作风和素质提高的培训。
陆晨一愣:“老周,那个……我只会做企业管理培训啊!”
“灵活变通嘛!”周队长说:“万流归宗对不对?我对你就有这个信心,开头会难点,但熟悉了业务之后,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去深入人心!做培训,我没做过,但道理我明白。讲课谁不会讲,我拿一本课本看几个小时我也会讲,问题就是,你讲得能深入人心吗?能让人听进去吗?这就是需要技巧!这就是培训!我说的对不对?”
陆晨哈哈大笑:“老周,你这讲得可真是深入我心了!你讲得太好了!我当然不能辜负你的信任,行,等我完成了这个培训,再去找你,行不?”
“行!那我就等着你啦!哈哈!”周队长发出爽朗的笑声。
通完电话以后,那何九就洋溢开了,那热情都让人觉得太晒了:“哎呀!陆先生,原来你是我们周政委的兄弟呀!您早说嘛!您看,我这不得罪贵人了?幸好,周政委还给了我弥补的机会,我这才能将功赎罪啊……”
当下,何九就慷慨激昂地表示,会尽全力给陆晨一切协助。
他亲自带着陆晨去拘留室。
这间派出所还真有一套,竟然把拘留室设在了地下室。这一进去,就感到了那股带着股酸涩的潮湿味儿,让人受不了。
这条短短的走廊,两边据何九介绍都是杂物间,这里放着什么、那里放着什么。那都是废话,何九现在就是处在不断地用废话来跟陆晨套交情的阶段。
往里边走,慢慢地,一股更难闻的气味也出现了。
那是混合着汗臭味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人闻了产生呕吐的冲动。
一路上,陆晨都不动声色,但在走到走廊末尾的时候,他就震惊了。
一扇厚重的铁门,透过铁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约摸就是十五平方米大小,里边有一个水泥台子,上边铺着烂糟糟的竹席,另外还有一个水槽,上边架着一个长满了铁锈的水龙头,显然就是冲凉洗澡用的。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人了。十几个人都拥挤在里边,有的人靠墙蹲着,有的人则躺在水泥台子甚至就是躺在潮湿的地板上。那些人,每一个的身上都沾着斑斑血迹。有几个,用纱布捂着脑袋,脑袋上到处都是污血,那血把他们的整张脸都弄红了。
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恐怖!
这是什么拘留房啊,简直就是地狱!
陆晨气得握紧了拳头:“何所长,你这是干什么!现在是和平年代,你把他们关成这样子,他们是敌人吗?这太过分了吧?”
何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愠色,显然,陆晨的这番话很不合他的胃口,不过,现在要考虑的是,他说的话合不合陆晨的胃口。
他赶紧说:“唉!陆先生啊,你不知道我们做警察的有多难!抓坏人危险,抓来了坏人,他时刻想着要逃走,更危险!有时候,不得不采取这种稍微极端了一点的做法,那也是为了安全,也为了让坏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而起到‘坦白从宽’的作用。不过,您要是觉得这样不行!行,我立刻给他们换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
“他们还要去看医生!你看看伤成那样,流那么多血。我说何所长,万一死在你们所里怎么办?这又要弄出什么躲猫猫死还是走路死还是喝开水死啊?”
唐金在一边挺嘲讽地说。
看着这派出所有些胡作非为,他本来就觉得很郁闷,但因为斗不过人家,只能憋在心里。现在嘛,有市局的政委出来给陆晨撑腰了,他就敢说多了。
这让何九听得,那脸色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陆晨很快就进行交涉,提出了两点要求。第一,把这十几个人从这囚笼里挪出来,换一个比较大的地方;第二,要是不方便送去卫生院,至少要把医生护士给请过来给他们看伤;第三、尽快查清是非,该抓的一个都不能漏、该放的一个都不能关。
针对第三点,陆晨还补充道:“富蕴公司的几个班科长也动手打了人,还打得很厉害。为什么不抓他们呢?只抓了一个黄志达,还没带来派出所,就送去医院了?”
何九一阵尴尬:“这……这……”
“请何所长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件事情!谢谢!”陆晨斩钉截铁地说。
何九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
这个时候的他,还真不能对陆晨说出拒绝的话来。
很快,那十几名员工都换了个地方。换的地方,也是拘留室,但此拘留所非彼拘留所,环境可好得太多了。面积宽了三四倍,床是上下铺,还有椅子和电视,还有独立的洗手间。要不是那扇铁门,看上去就像是旅馆了。
这是一间在媒体上宣传用的拘留室,平时不用来关嫌疑犯,倒是警察要休息的时候,会来这里睡一睡。
何九还赶紧打电话叫来了好几个医生护士,就在那拘留室里忙活开了,给病人清洗和包扎伤口、打破伤风。
看着这些,陆晨的心安定了很多。
站在那十几名脸上都布满了愤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