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喜一忧之间,年羹尧有些拿不定主意。
皇上没有再发旨意催着自己回去。但是不回去到底行不行,自己是否负担得起这个后果,他心里没谱。
柳叶儿笑着提了食盒进来,一样样的将菜放在了桌上。
年羹尧心不在焉的夹了一筷子,吃到嘴里才挑挑眉,“这是白菜?滋味还真是不一样。叶儿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柳叶儿微微一笑,“这是叶儿专门叫人给爷种的,上好的白菜,去了所有的白菜叶子,只留最中间的两小片嫩黄的芽儿,在上好的鸡汤里过一遍,然后捞出来清炒。什么作料都不放,就鲜美无比了。”她说着,就伸出芊芊素手,丹蔻的颜色映衬的那双小手越发的白嫩可人。“一亩地的白菜,就够炒着一碟。其余的叶片子都拿去喂猪了,给爷喂养的猪,吃的比人好多了。”她的手又像旁边一指,“那是醋溜的鱼片,只用三斤以上的鲤鱼鱼鳃下最嫩的一片,爷尝尝滋味如何。”说着,就又拿去筷子,夹了一片喂到年羹尧的嘴里。
嫩,滑、鲜。
年羹尧点点头,“爷的叶儿真是兰心蕙质。”
“只要爷喜欢。爷去拿哪里,叶儿就跟着爷伺候到哪里。”柳叶儿斟了一杯酒递到年羹尧的唇边。“爷回京城,妾就跟去京城。还叫人给爷种菜,爷说好不好?”
年羹尧的视线又落在巴掌大的碟子里。
在京城还想这么自在吗?
他摇摇头。万岁爷勤俭。每顿饭都是四菜一汤。守孝的时候,全是素的。如今,是两荤两素。如今京城的许多酒楼,都是四道菜为一套。谁也不敢逾越,怕御史弹劾奢侈。
自己要真敢在京城这么做,要不了几天,这一等公就得撤下去。
想到这里,一时觉得什么都没滋没味。
他就着柳叶儿的手,将这杯酒一口给闷了。、
回京城真的好吗?
他扭头看着倚在他身上,像是浑身都没有骨头的柳叶儿一眼,眼里闪过沉思。
等京城里再次来人,又间隔了三天。
只是这不是皇上派来的钦差,而是他的父亲年遐龄和哥哥年希尧送来的家信。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见了家里的姑娘,连连赞好。当天就赏了凤头钗下来。
平铺直叙的陈述,没有掺杂任何他们的看法。
可年羹尧的心还是砰砰的跳了起来。
皇后娘娘叫嬷嬷看家里的姑娘,肯定不是给万岁爷。那么,能给的,也只有大阿哥。
相比起二阿哥,皇后娘娘肯定更看重她自己所处的大阿哥。这是无可厚非的。
听说,大阿哥在定了富察家的亲事以后,反而被万岁爷打压了。
那么,皇后娘娘的意思,就是想拉拢年家,给大阿哥做后盾。
年家的女儿,进了大贝勒的府里,一个侧福晋是跑不了的。更要紧的事,他十分看好大阿哥。先帝曾经露出来的意思十分明显,就算万岁爷将来改变了主意,只要大阿哥想,凭着先帝临终说的话,大阿哥一样能名正言顺。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权倾天下的机会。(.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