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四爷说着,就将银裸子给对方直接塞到衣兜里。那票贩子这才拿了两张票悄悄的塞过来,“紧挨着的座位……”
说的好似多照顾他们一样。
买了票,两人也不去挤了。坐在车站里的长椅上。
“没想到现在就有票贩子了。”林雨桐觉得还挺刷新认知的。
四爷朝车站里看了一眼,“有一半的票都是这么内外联手高价给兜出去的。……从上到下,不管官职高低,少有不贪的。”
连卖票的这屁大一点的权力,都成了捞钱的工具了。
一点一到,窗口的门板就打开了。人挤人的往前凑,根本没人出来维持治安。人最多的就是三等票的窗口,其次是二等座,一等座的窗口几乎就没人。
看着不少人挤不上去,又回头找那个票贩子买高价票,这份钱不乐意掏都不行。
到了三点,车还没来。林雨桐却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四爷朝外看了看,将箱子放在椅子上占座,就出去了。林雨桐还以为他是去上厕所的,谁知道回来拿了两个烤红薯,好几个肉饼,还有半斤卤肉。
“车站外面有卖吃的?”她还真没注意。
四爷亮出手里的唯一一个大洋,“本来想买两个烤红薯先垫垫,咱们到了车上去餐厅吃。可两个烤红薯才一分钱,人家找不开。干脆就可着一块钱买吧。”
瞧着可怜见的。
林雨桐赶紧道:“这是驴肉,多久都没吃过了。闻着挺香。在路上吃正好。”
两人吃吃喝喝的,把肚子填饱,都已经四点十分了,这时候才允许进站。站台是个长廊子,也没有坐的地方。都三三两两的站着。又过了大半个小时,才远远的听见轰鸣声。
火车来了。
远远的,都能看见那火车上冒起的浓烟。等到了跟前,林雨桐吓了一跳,谁能告诉她,这火车顶上坐人是怎么回事?随着哐当的声音停下,四爷拉着林雨桐往火车头的方向走。
“咱们是三等座。”林雨桐边走边提醒了一句。
四爷奇怪的看了一眼林雨桐,“现在天还不冷,三等座肯定是挨着火车头的。”
这是什么道理?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天不冷,三等座挨着火车头?
等到了车厢里,看着座位上的黑灰,还有三三两两灰头土脸的乘客,她总算反应过来了。现在的火车都是蒸汽机,是要烧煤的,那煤灰扬起来,可不就脏的很吗?吃灰的事,肯定不能给一等座的乘客。
这么想着,林雨桐就拿出帕子,将座椅擦了一遍。都是原木色的,好似不管怎么擦,都不太干净。
等坐下了,四爷才解释:“等冬天的时候,一等座就在前面。靠着前面能通上暖气。”
原来是这么个原理。
林雨桐听的一愣一愣的,这边还没搭话,就听见外面又喧闹了起来。原来车站在卖站台票,一分钱一张。
四爷忙伸手把窗户关严实了。林雨桐就看着一圈穿着蓝的灰的,打着补丁已经看不清楚什么颜色衣服的人,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背的包袱,男女都有。还有抱着背着孩子的,冲过来攀着车窗就往火车顶上爬。
林雨桐四下里看了看,三等车厢其实都没坐满呢。如今这车厢不算大,但座位之间的空隙比较大,一个车厢就三四十个座位的样子。如今还有十几个空位。但是车厢门紧闭,一点都没有叫外面的人上来的意思。而这些人也好似从没想着要挤进来,恪守着这个鲜明的阶级。其实叫他们站在车厢里也就是了,挤进来绝对能站下的。
火车再次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天已经慢慢的黑下来了。看到那么多人在车顶上,林雨桐就猜到了,这应该是一趟慢车。
四爷拉着林雨桐起身,低声道:“拿个小黄鱼出来。”
林雨桐顺手就塞给四爷,知道他这是打算带她去一等座。
两人牵着手,从车厢里穿行而过,连着过了五个三等车厢,才是二等车厢,二等车厢里放着的是软座沙发样子的座椅,坐着的人更少,一个车厢没有十个人。五块钱一张票可不是谁都掏的起的。
再往后就,就是餐厅。车上的餐厅铺着淡黄色的桌布,桌上还放着细口的花瓶,里面插着一两多塑料的装饰花。一头还有个吧台,提供一些西餐面包和酒水。林雨桐就看到有一对男女,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脚上是黑白两色的皮鞋擦的十分亮堂。对面的女人穿着白底红牡丹的旗袍,身上披着一件价值不菲的皮草。男人的手里端着高脚的玻璃杯,玻璃杯里红色的液体该是红酒。而女人面漆那摆着一份已经切成小块的面包,边上的玻璃杯里放着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很小资的样子。
车顶上与车厢里,隔着个车顶,但仿若是两个世界。
那举着酒杯的男人,看了四爷和林雨桐一眼,就举杯致意了一下。实在是这两人的穿着,一看就跟他们是一类人。
四爷朝对方点点头,对方马上来了一句:“would you like a drink”
四爷看了林雨桐一眼,就挑挑眉,“那就打扰了。”
对方见对方听得懂英语,偏说的汉语。就知道人家是不想在国内说英语。
他马上从善如流,伸手跟四爷握手:“你好,陈向东。”
“尹震。”四爷跟对方握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