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德海不这么想,如今都在追求什么自由,反对封建婚姻,反抗压迫,所以,在很多人看来,这不是伤风败俗,这是敢于冲破旧的牢笼。早二十年前,这是丢人的事情。可在如今,甚至在以后,真要说起来,没那么丢人。说到底,她是为孩子把命搭上的,那就叫她走的干净些。
自己本来就是个混蛋,承认是混蛋也没什么了不起。护住了槐子娘的名声,就算是护住了孩子的名声。
他凑过去附在林母的耳边,低声道:“槐子和杨子都在工党那边,拼了命换了不小的官。还有桐桐和姑爷,那也是体面人。咱们俩这回,不亏!”
林母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她点点头,没叫汉奸的名声毁了孩子拿命拼来的前程,搭上命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她低声道:“我想……入林家……祖坟……”
“好!”林德海马上应下,“你当然得入林家的祖坟……”
林母这才对林德海笑了,笑着笑着,神情就僵住了。林德海只觉得手里那只手耷拉了下去,他马上明白,她确实是走了。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他颤巍巍的起身,拉着猴子的手,“孩子,还得麻烦你帮我,料理你婶子的身后事。”
这场丧事,轰动了整个京城。为什么呢?因为这事奇葩啊。林德海不仅给为他戴了绿帽子的老婆办了葬礼,同时还给她老婆的相好办了葬礼。就连墓地,都选在离林家的祖坟不远的地方。
但随着这奇葩事传扬出去的,就是这一对苦命的鸳鸯如何被汉奸残害而死。还有林母,倒是不少人觉得她最后杀了汉奸,是为刚烈之举。
跟预想的一样,私德即便有亏,但在大义的前面,没人会刻意的去在乎。
林母成了一个受害者,一个敢于反抗压迫的典范,还有不少报纸大肆的报道,赞扬声一片。而杨子的亲爹,也成了一个救人无数的大夫,又被汉奸残害的无辜人。不仅不是汉奸,还成了最可怜的被汉奸压迫的受苦受难的人。
林德海站在林母的坟前,将头七纸给烧了,然后才起身去了十几步以外的两座孤坟前。这里面埋的一个是那个乞丐,一个是杨子的亲爹陈继仁。他看了看乞丐的坟,“我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谁,但谁叫咱们有缘呢。你帮我解了这一次的难,我帮你安葬了,没叫你暴尸荒野。咱们俩算是两清了。”之后,他又看向陈继仁的墓,“想来想去,我还是想办法把你这混账东西从乱葬岗子弄来好好的葬了。说实话,老子恨不能你叫野狗给吃了。但是再一琢磨,老子这干的事情,能瞒住大家,但却瞒不住几个孩子。杨子这小子机灵……你倒也是好运气,碰上个好儿子。为了孩子将来心里没疙瘩,老子把你葬了。就葬在这里,将来老子死了,也在这一片。老子倒要看看,杨子那崽子,是祭拜你还是祭拜我。你抢了老子的媳妇,老子就抢了你儿子,还有你孙子,以后子子孙孙,都只知道老子,却没人知道你个王八蛋。这么一想,好像咱俩也两清了。抓紧投胎去吧,别人能投的人胎,你这老狗当了汉奸,也就只能入了畜生道了。想起来就叫老子觉得解气……”
他兀自嘀嘀咕咕的正说着呢,就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这一扭头,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身后跟着俩孩子,一个**岁大,一个六七岁大。穿着衣服破破烂烂,也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楚这俩小点的孩子是男是女。不过这大点的小子,林德海见过。就是在药铺门口吐了林母一脸唾沫的小子。
三个孩子见这里有人,都愣了愣。然后这大点的小子就牵着两个小的,到了林母的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就听他道:“之前是我不对大娘,我不知道你跟我们一样也是被那老狗害了的。我还骂你,唾你。是我不对!我娘死了,被那老狗害死了。你杀了那老狗,给我们报仇了。我待着弟弟妹妹给您磕头。您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娘的供奉,就有您的,我杨宝禄发誓……”
林德海复杂的看了一眼林母的坟,心道:听到这孩子的这番话,你受她的礼,心里不愧的慌吗?要是有心,就千万保佑这几个孩子无病无灾的长大。
想起之前的打算,如今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念头,“孩子……我儿子闺女都不在身边,你要是愿意,认我当干爹。以后我养着你们……”
杨宝禄愕然的看向林德海:“不行,我们……”
“不认干爹也行,我家里正缺个端茶倒水扫院子的。”林德海退了一步,“你把这些干好了,我管你们兄妹三个的饭食。一季还有两身新衣服。你这弟弟妹妹到了上学的年纪,我供他们念书……”
杨宝禄一愣,他原本是防着这人将他们卖了,如今再看,这人完全就是想补贴他们。他起身牵着弟弟妹妹到林德海面前,噗通就跪下,“您是好心人,我领您的情。”说完就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叫了一声‘干爹’。
对于京城的事情,林雨桐是丝毫也不知道。
从京城回来,忙着接受耽搁的工作,然后又是过年,作为抗战胜利之后的第一个新年,自然是怎么热烈怎么过。各个单位都要出节目,演出一场接着一场。
等过了年,这局势越发的不明朗起来。但整个秦北,斗志都是高昂的。干部一批一批的往出派,军工厂那边加了一套这次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