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点了点李卫,也不说破,每天少不得听表忠心的话,连十三都不能免俗,更可况是旁人。人之常情罢了。不在这事上纠缠,四爷说了叫李卫的来意,东西给他看了之后又交代道:“事得办了,但江南不能乱。这点一定切记。”
李卫摸了摸鼻子,“主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奴才一定给您办利索了。”说着就利索的将卷宗的副卷直接卷吧卷吧往袖筒里一塞,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口就应下了。
人走了,林雨桐才回过神来,“一个小小的驿传道,身上的气魄倒是比那些一品大员的都要足。”
“气魄不气魄的心不说。”四爷揉了揉眉心,“这事牵扯的太大,得找个忠心、胆大、心细、敢办事、能办事的去办。再说了弘晸他们下去办事肯定不是按着规矩来的。找个循规蹈矩的去处不来……”而循规蹈矩的也办不了遮掩的大事。
说着就起身,“你忙你的吧,晚上别等我。”
年节前,林雨桐也确实是忙。这宗室勋贵年前宫里是得给赏赐的,谁家多谁家少,给谁不给谁,这都要操心的。更有一些大臣,京官就不说了,这在外任的封疆大吏,对谁对谁热,这都是有讲究的。这些事如今四爷是不管的,全是林雨桐在料理。琐碎的要死。
她有忙不完的事,至于四爷忙什么,不用问也知道,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出来,不得找他们的阿玛来吗?
十爷被宣召的时候,正烦着呢。为什么呢?这不是查福|寿|膏吗?查来查去查到了佟家身上。不光是佟家,还是佟家如今最显赫的人。谁啊?佟三爷啊!
铺子是佟三爷的妾室李四儿的。这就已经够人挠头得了,没想到这铺子里还有别人的股份,说起来跟佟家还有几分关系,是佟家族里出去姑奶奶,嫁到乌拉那拉的家,如今是皇后的嫂子。
你说这还怎么查?
正挠头呢,结果宫里宣召了。宣召好啊,老四不着自己自己还得找他呢。就算要动,也都不是一般人家,怎么着也得他先发话吧。
然后查出来的东西往怀里一揣,出门上马就走。
到了侯见的侧殿,见里面没有大臣,只有弘历弘昼和老八。
弘历还矜持的坐着,弘昼笑嘻嘻的不知道跟老八说什么呢。手里拎着茶壶给老八在斟茶,还顺手把点心碟子往前让一让,十分殷勤的样子,“……八叔辛苦了……京畿大雪没冻死饿死一个人……知道您是从郊外赶回来的……你说着大冷天的……这茶得多喝……这儿茶味有点苦,不过是药茶,驱寒的……多喝点……先吃点点心垫吧点,没顾上吃饭吧……”
言语殷殷,说实话,就是自家儿子都没有这么跟自己亲的时候。这些皇阿玛,自己跟弘时再近乎,弘时也来不了这一套。坐下不大功夫,茶都喝了五碗了。一说不喝,这小子就有一串的理由,“八叔您看您都瘦了,这点时间身体也不好,这再一病了,赈灾这么大的事找谁去,再说了八婶不得心疼嘛。您就听话,咱们治未病……”所以一碗接一碗的,涨啊!
这会子真不想喝了,正想着要怎么推拒呢。结果一抬眼就见老十来了,他忙道:“你十叔来,给你十叔斟茶去。”喝吧,都喝多了,就不显得自己老跑茅房了。
十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塞了一大杯热茶。
弘历都不知道弘昼今儿这是什么毛病,上蹿下跳的就没消停的时候。
弘昼笑嘻嘻的,不时的朝门口看一眼。
不大功夫,苏培盛就进来,弘昼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苏培盛。
苏培盛轻咳一声,“万岁爷请诸位进去。”
“我也去?”弘昼问道。自己这不是已经人嫌狗不待见了吗?怎么还叫自己去?
苏培盛看弘昼,眼里就带着几分笑意,“回五阿哥的话,万岁爷说,叫老五别折腾了,想跑没门。”
弘昼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
八爷心道:这小子贼精,这会子想跑,看来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起身往出走的时候,八爷路过弘昼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弘昼马上一个激灵。十爷过去的时候伸手在弘昼头上呼噜了一下,这个傻孩子啊!八贤王是能随便招惹的。人家是干不过你阿玛,但你这小身板敢挑衅他,真是老寿星喝砒|霜,嫌命长啊。
等两位叔叔在前面先走了,弘历才一脚揣在弘昼屁股上,“走了!”丢人现眼的玩意。玩脱了吧。竟抖些小聪明。
四人进去的时候,十三已经在里面了,正跟四爷说话。
十爷心说,这受宠不受宠差别可真不小。自家来了,就得老实的等着,人家十三来,直接就进了御书房。
这其实真是误会了,十三压根就不知道皇上宣召了,跟宣召的人走到两岔里去了。他过来真是有事。刚才听万岁爷叫苏培盛叫人的时候还诧异了一瞬。
这会子见人来了他打住话头,起身给两个哥哥行了礼。八爷和十爷刚要给四爷行礼,四爷就叫免礼了,“都坐吧。”
弘昼没坐,屁颠屁颠的站到他皇阿玛身边去了,还特有眼色的给他十三叔添茶去了。弘历做不来这小儿之态,只得敬陪末座。
坐下了见四爷没说话,几人就都看十三。十三压根不知道这些人来做什么的,想了想自己说的事也不是什么机密,就继续刚才的话题,“……刚才说的传教士的事情,臣弟的意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