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耽搁了这么久,也有些忍不住了,刚好碰到汤姐从外面进来,就对汤姐说:“汤姐,我出去一下。这两位是新来的实习生,吴姐叫来帮我们疏通厕所的。”见汤姐表示认识他们,就出去了。
汤姐是运营主管,事儿堆成山,哪有功夫管这两人,转身就到柜台去了。
陈高见米兰和汤姐一走,顿时又趾高气扬起来。他拍拍七星的肩膀说:“小子,别把米兰的话当真。我天生是当领导的人,哪能真的跟你学掏厕所?瞧你掏厕所那利索劲,将来干这一行准发财!好好干,在米兰回来之前掏通了,我就给你优评。”
七星一把拍开他的肥手,对陈高说:“好啊。米兰姐刚走,你就翻脸了。我一定如实向米兰姐汇报。”
七星的反击再次出乎陈高的预料,陈高不由得愣了一下——这小子,难道不怕我给他的实习打差评吗?他完全没意识到,七星这个看似可以随意揉捏的“乡下土包子”,已经反过来把他当成了一个想吃天鹅肉的假想敌了。
在陈高的心里,人分两种,一种是“高富帅”,一种是“矮穷丑”——俗称“吊丝”。他就是典型的“高富帅”(虽然胖了点儿,但至少也是“高富帅”的变种——“高富胖”),天生就应该配“白富美”——比如说米兰这样的。“高富帅”追求和占有”白富美“是理所当然,而”吊丝“就应该屁颠屁颠地跟在“高富帅”后边摇旗纳喊,绝不应该也绝不敢对“白富美”有任何一丝非分之想的。
在陈高的眼中,像七星这样连电梯都坐得少、长得虽然不算矮,但看着有点营养不良的,顶多就是“吊丝”中的变种——“高穷丑”罢了,几乎从来就没被陈高放在眼里过。米兰拿七星当挡箭牌的时候他倒是有过一次危机感,可一旦发现七星只是个“道具”时,就更加没把他放在眼里了。虽然在大厅里七星就已经反抗过一次,但他认为在自己的威胁下七星已经变相低头了;米兰在时七星又反抗了第二次,但他也当成了狐假虎威——只要米兰一走,七星弱者的本者就会显露无遗。
所以,七星的第三次反抗完全让陈高无法理解,也真的让他怒了——堂堂”高富帅“居然被”吊丝“反威胁了,太伤自尊了!
于是他把脸一板,恶狠狠地对七星说:“小子,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米兰姐’是真的要你来管我?他不过是和我玩个未婚夫妻之间的情趣游戏,看你小子老实,顺便拿你当个道具。你要是拿她当虎皮扯大旗,等游戏结束后有你好受!”
七星毫不示弱地挺起胸说:“有胆你就把话当着米兰说一遍!”
陈高羞怒不已地低吼:“小子,信不信我给你的实习打个差评,让你毕不了业?”
七星的眼中没有一丝怯懦,硬邦邦地回敬了一句:“胖子,信不信我给你的行为打个差评,让米兰姐把你赶出去!”
“你……”陈高的肺都要气炸了,恶狠狠地瞪着七星。
七星夷然不惧地瞪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斗鸡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出声,谁也不示弱。
营业间里的空间太过封闭,厕所里隐隐飘来难闻的味道,让一惯“高贵”的陈高闻着有些要窒息的感觉。七星却是苦惯了的,比这还脏还臭的环境呆上几个小时也是常事,自然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联动门“啪嗒”一声开了。这仿佛是一声军令,陈高和七星听到后,同时收起了“斗鸡眼”,看向门口。
进来的果然是米兰。
米兰见到陈高和七星都在厕所门外,疑惑地问:“这么快就疏通了?效率挺高的嘛!”
七星虽然和陈高斗嘴的时候说得挺理直气壮的,但真要他一个小伙子向一个大姑娘打小报告,这事还是做不出来。他飞快地答道:“还没开始呢,我这就动手。”转身便钻进了厕所。
米兰是何等聪慧的姑娘,一听就明白了。她把俏脸一板,冲陈高说道:“我知道了,你不愿意动手是吧?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还有什么脸呆在这里?你出去!”
陈高看着米兰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心里像有五十只猫爪儿在挠似的,哪里甘心就这样被赶出去。他陪着笑连声说着:“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我这不是正在请教吗?可是这没有工具,怎么掏啊?”说完也赶紧挤进了厕所,冲着七星说:“七星,你说是吧?这没有工具,怎么掏啊?”
七星本来拿起了拖把,见陈高进来,也不急着通厕所了,就假装把厕所四周给拖了一下,嘴里说着:“用手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刚才在外面不是还教过我的吗?”
陈高一听,脸顿时就绿了。他屏住呼吸,看着蹲便器中那半池黄色的污水,差点把早饭都吐出来了,哪里敢伸手去碰。
米兰在外面看了,催促陈高说:“陈领导,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陈高满身肥肉直颤,在那里挣扎了半晌,想像着自己用手在里面掏来掏去那恶心样,实在憋不住了,用袖子掩住鼻子,“呜呜”闷叫着一头往外面冲去。联动门要进来难,要出去却容易。陈高不是第一次进营业间,轻车熟路地开门狂奔而去。
米兰见陈高终于被赶走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幸亏还讲点傻理,要是耍横的,还真拿他没办法。
她回过头来看着七星,七星正将拖把深深地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