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又一句的怒吼响彻大堂,最终在一声轻喝下全都戛然而止。
“够了!”
发话者乃坐在上座那位化神老祖,在浩然宗威望极高,话语才一落下,整个大堂就陡然安静了下来。
他轻抬眼皮,一双灰褐色的老眼中有着沧桑之色,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精明之感。
“此时无需再议了,将我们的人全部撤出那座仿市吧。”
此言一出,堂中不少人惊呼出声。
更有不少人面色焦急,起身忙道:“老祖,此事万万不可啊!”
“这样做,让外人看去了,岂不说我浩然怕了她一个小辈,怕了她阴鬼宗?!”
“对对对,老祖,还请三思啊!”
只是面对这一句句的劝阻之言,上座那化神老祖依旧不为所动,面色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沉寂得如一汪死水。
直至这一声声话语渐渐的低了下来,他才抬眼环视了堂中众人一圈,不紧不慢的开口:
“小辈?她早已化神,实力恐怕不会弱于在座的你们,还是一个行事毫无章法之人,阴鬼宗那群老鬼对她可宝贝的很,若真惹怒了她,你们以为一个浩然宗够她泄愤?”
此言轻描淡写的,仿若对浩然宗毫不在意一般,瞬间就令堂中不少人面露愤色。
一青年化神者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到堂中行了一礼,就直起后背质问出声:“老祖此言何意,是指我浩然宗不如他阴鬼宗不成?!”
上座那化神老祖抬眸轻瞥了一眼这青年男子,也不露恼色,只是点头缓缓应道:“浩然宗,的确不如阴鬼宗。”
这是事实,只是可笑,他竟也是这些年才意识到这一点。
“老祖!!”那青年怒了,他敬重的老祖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这是长他人之气,灭己之威风啊!
然而那老祖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们还未接触……此事就这般定了。”
说道这里,他将目光移开,看向了左侧下座末端的夏仓,老眼微眯了一瞬后,便开口道:“夏仓,你与那苏九关系似乎不浅?”
此言一出,顿时就将堂中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夏仓身上去。
而夏仓本人更是微微一颤,面色泛白。
只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朝那化神老祖行了一礼:“回老祖,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他说得极为漠然也极为疏离,似乎苏九于她,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然而那化神老祖却是淡淡的笑了一笑:“你无需如此戒备,更无需担心,我不会对她如何。”
闻言夏仓面色变了一变,但却是将头垂得更低了,看起来恭敬至极。
“老祖知道你心慕她。”
这带着慈祥之意的一眼,在传出的瞬间,就令夏仓面色惨白。
而堂中众人更是神色各异,看向夏仓的目光变得晦涩起来。
唯一没有什么变化的,恐怕就是坐在夏仓那个位置旁的扶丹了。
“你与她似乎也许久未见,应该思念得紧,如今宗门内也没有什么大事,你就趁着这个闲头,去与她叙叙旧吧。”
慈祥和蔼的语气,却带这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夏仓满嘴的苦涩,却只能躬身道谢:“弟子谢过老祖。”
那化神老祖当即就淡笑着点头:“择日不如撞日,几日你便走传送阵去吧。”
“……是。”
夏仓告退后,堂中的人也接连告退,很快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这几日年岁均高,但修为却都是化神之境,座在那里宛若一座座无法撼动的巍峨大山。
“师兄,你这般做,到底是何意?”
其中一老妪沙哑着嗓音开口了。
“是因为那几个名额的缘故?”又一人也开口了,皱眉询问。
上座那老祖已经收起了面上的慈祥之意,神色冷然得摇头道:“不全是,今时不同往日,无论是为了黎澜,还是为了我们浩然宗,都不能与阴鬼宗交恶。”
“可我们若得了墨族那道跨界传送阵,哪里会还需要阴鬼宗给的那几个名额?”
还是有人不满,冷哼出声。
但也有一老者冷笑回应那人:“墨族的东西,你以为那么好夺的?”
“先不说墨族是从上古就传承下来的家族,底蕴之深绝非我们可以想象的,只说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可不止我们浩然一家!”
“连一些隐世势力都出动了,就算到时候墨族被迫交出那方传送阵,可你以为,我们又能得到几个名额?”
说道这里,这老者顿了顿,才继续道:
“师兄这番做法是对的,那苏九可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她这般行事,恐怕有我们都不知道的隐情在其中,这样的情况下,我浩然宗置身事外,是最正确的做法。”
“毕竟……任何事情,在成为定局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啊,谁能确定,笑到最后的不会是看起来处于弱势的那一方呢?”
听完这老者的一眼,另外几人终于缓缓的点下了头颅。
不过还是有人疑惑未解:“既是如此,那师兄为何还让夏仓……”
“因为一切皆有可能,我们不能赌输,所以要做两手准备。”
上座的那化神老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夏仓去,一来可以交好苏九,示好阴鬼宗;
二来可以打探苏九此番所做到底为何,是否是阴鬼宗授意等;
三来……无论墨族那方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