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魏老夫人叹道:“你们娘俩,在这点上真是一样一样的。都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的水,我看我自己个儿就不是这样的嘛。”

魏氏抿了口粥,笑道:“娘还说呢,当年爹要外放的时候,你不得去,不知道暗地里落了多少泪。”

魏老夫人佯装生气,“好啊你,竟编排起你亲娘来了。”

看着魏氏终于露出了笑脸来,魏老夫人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她要去南直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怕她日日在京里头忧心伤身,自己又不在身边,劝不了。不过人心岂是旁人能劝得住的,说到底,还是得自己看开些才好。

等魏老夫人和魏氏用完早膳,谢凉萤也到了。

因为时间比较紧,魏老夫人也就没让谢凉萤进来里头,而是自己去了二道门。这样等下直接就能上马车走了。

她一到二道门,看到岐阳王府的马车,不禁笑了,指着那马车对魏氏道:“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可不就是去搬救兵了吗?”她看着下了马车的谢凉萤,调侃道,“早知道老王妃要去,那我可就能歇一歇了。京里头谁不晓得,举凡老王妃出马,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成的事。上马能打仗退兵,下马能收拾污吏。我看她呀,就没有不敢的。”

老王妃一把撩开帘子,气呼呼地道:“你就晓得编排我!我何曾上马去打过仗了?又何曾收拾过贪官污吏了?”

魏老夫人一边上马车,一边回嘴,“哟,你还别不承认。当年先帝那会儿,是谁放心不下老王爷,一个人单枪匹马谁都不带地就跑去前线了?听说老王爷被敌军所困,二话不说就提刀杀将过去?救回了老王爷不说,回来还将那失职的运粮官给一顿好揍。这还不算完,回了京又参了人家一本。”

她一边对着谢凉萤大笑,“这事儿能叫我记一辈子,就没遇上过这么好笑的事儿了。你年纪小,所以不知道。当时为着这场官司,先帝躲了几天都不敢上朝。”

老王妃道:“你就记着吧,记一辈子也不嫌累得慌。”

魏老夫人隔着帘子道:“不仅要记一辈子,我还带进棺材里头去。到了阎王爷跟前,还得说给他听呢。”

老王妃重重地“哼”了一声,再不说话了。

谢凉萤憋着笑,在双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这两位老夫人嘴上虽斗得厉害,但谁都能看得出来感情实是极不错的。大约年轻的时候,彼此还是闺中小姐,或是新嫁娘,便是这般斗着嘴的。

魏氏在马车动之前,特地走到谢凉萤的马车边上,低声嘱咐,“阿萤,我娘就拜托你了,路上多加照拂。”

谢凉萤点头,“大伯母直管放心,我必尽心。”

魏氏点点头,退开了几步。

马车缓缓驶离了魏家的二道门。

魏氏看着远去的马车,双手紧紧握着手里的佛珠——那还是昨夜她和魏老夫人一道睡的时候,母亲给她的。这是母亲多年不曾离身的物件,魏氏自然明白母亲将这个给自己,是希望转移些许自己的注意力,别把自己给逼得太狠了。魏老夫人的一番苦心,魏氏岂能不领这个情。

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了,魏氏方转过身,对昨日一并留下的陪嫁嬷嬷道:“嬷嬷收拾收拾,咱们回谢府去。”

“是。”陪嫁嬷嬷又道,“不等老太爷他们下朝回来再道个别?”

魏氏边朝里头走,边回道:“不了,那得耗到什么时候去?我同嫂子和弟妹几个道一声别就行了。若是晚回去几分,届时谢府里头就又有说我不是的了。堂堂冢妇竟流连娘家,把婆家抛之脑后。到时候族里不知怎么想我呢。”

既然已经打定了要和离的决心,魏氏就断不会让别人捉出自己的错来。她绝不会给谢家有理由来休弃的,否则岂不是丢了娘家的脸,还得累得自己几个侄女的婚嫁。

知女莫若母。魏氏的这番心思,早已被不在女儿身旁的魏老夫人所料中了。魏老夫人深知魏氏的性子,若是还未想通,她还是会一条道走到黑。可一旦下定了决心,那可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会一门心思地将事情做到极致。

这些都是自己个儿教的。魏老夫人除了觉得把魏氏教得太过板正之外,别的地方都极其满意。她甚至觉得,就算魏氏和离之后想要二嫁,也绝不会嫁的比谢家差了。

一个面面俱到的多面手二婚妇人,可比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要抢手多了。何况魏家的家世还不差,魏老太爷同几个儿子,不是清贵的翰林院,就是户部吏部里头的实权官儿。别说给新丧妻子的三品官做填房,就是给次一些的勋爵府里头做正室都是使得的。

安心上路的魏老夫人,没多久就觉得有些无趣了。年轻的时候她倒很是享受一个人的时光。没有子女的烦扰,也不用盯着她家那口子有没有犯浑。如今上了年纪,倒是喜欢上了热闹。

尤其这一路上,还有个断不会消停得了的老岐阳王妃在。

魏老夫人就不信了,那个会按捺得住性子。她就憋着不提,等着那头说要一块儿坐马车的时候再说上几句才罢休。

不过同样的心思,老王妃那里也有。彼此都认识了几十年了,岂会不知道对方的性子。老王妃也可着劲地憋着不提,就看自己和魏老夫人谁先败下阵来。

三辆马车,打头的是老王妃的,中间的是魏老夫人的,谢凉萤是垫在最后头。

谢凉萤撩起了帘子,探出头去朝前面看一眼。她收回了目光,对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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