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和唐彦修来了,在场的人都静了那么一瞬,随后都看起热闹来。
正主来了,哥儿也不再大喊大叫,沈宁往前面看去,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穿着青灰色粗布衣的哥儿,长相平庸,左脸上还有一块青色的胎记,听他们说,这人叫唐细,今年已经有二十三岁了,因为脸上的胎记,再加上家里穷困,所以才至今都没有嫁出去。
“细哥儿。”沈宁看向站在田边,一幅谁靠近我我就跟谁同归于尽的架势,皱起了眉。
“沈哥儿,这田可是我的。”
沈宁虽然对这些田地什么的记忆不深刻,但是唐彦修说过这块田的确是他家里的,连地契都拿出来给他看了,的的确确是的。而且,这田是当初唐桂帮忙种下的,足足花了有好几天的时间,这人那时候不说,如今又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占便宜?
不管对方想干什么,沈宁都觉得,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说这田是你的,有没有什么证据?彦哥可是告诉我,这田一直是婶么么在打理,当初也是他辛辛苦苦了好几天种好的,乡里乡亲们也都是亲眼看见的,怎么到现在,就变成你的了?”沈宁特地提到了唐彦修婶么么,当时的“沈宁”是什么事都不管的,大家都是看着唐彦修婶么么忙来忙去的,大家都是农户人家,靠天吃饭,干活全拼力气,累死累活的,还不就是为了有点收成。
无论这地究竟是哪家的,但是这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收成的时候,不管怎样,也说不过去。
几人小声的议论了起来,尤其是相邻的田里几户人家,他们几乎都是看着唐桂在田里忙活的,有几个还帮过一把。这下子就难免偏向唐彦修。
唐细自然也听到了,他咬了咬唇,脸上有些尴尬,但是想起柳湘说的,他又定了定神。
家里已经是那种情况,么么的病又需要花那么多钱,而且,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再不嫁人,就要被官配了,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愿意。
“沈哥儿,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这田是当初唐阿爹给柳阿爹家的,后来又转给了我家,我这里还有字据。”唐细说着就哭了,“么么如今生病需要钱,我也没沈哥儿的能耐,没办法才想要回这田,沈哥儿你就当可怜我,把田还给我。”
唐细哭的伤心,周围的人听的也唏嘘。无外他,实在是他家的情况,实在是可怜。
人们都同情弱者,如今沈宁有了“事业”,能赚到钱,家里眼看着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而对方就不一样了,爹爹早早就去世了,一家人都靠着么么,如今连么么也生病了,家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难,稍一对比,哪家的情况更差,就知道了。
所以如今大家反而更加同情唐细,但是他们都忘记了,以前唐彦修过的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谁去帮他一把。
“你家的田,我呸。”沈宁刚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了唐彦修婶么么愤怒的声音。
“当初的事情大家都没提,我也就当过去了,但是,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唐桂的脚上还带着泥,裤脚高高挽起,他一听说这里的事情就赶过来了,显然是刚才唐细说的话让他愤怒了。
“当初我哥跟柳石田家提亲,他是怎么说的!结果呢!拿了我家的聘礼不说,连我家的田都不放过!我呸,谁不知道这田是我侄儿家的!你家的,你想的倒美!”
沈宁现在终于侄来找茬的时候婶么么为什么会帮他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当初,唐彦修出门求学一去多年,慢慢到了该娶夫朗的年纪,他的爹爹也没有再当里正,所以就征求了唐彦修的意见,最后给他订了一门亲事。
这门亲事,就是柳湘。
定亲的时候两家都欢喜,尤其是柳湘家,简直乐的很,但是还没来得及商定,唐彦修的爹爹就去世了,后来他么么也得了病,终究没撑到唐彦修回来,也去了。
柳湘急了,怕这门亲事不吉利,就没跟外人说,等唐彦修回来,又是带着病,家里又没钱,于是他当机立断,立马把自己打包,嫁给了唐大强。
至于唐细,唐桂当初本来想过让唐彦修娶他的,毕竟他的身体需要个人照顾。但是后来被沈宁给横插了一脚,也就算了。
关系一撸清,沈宁觉得自己的牙都酸的疼。
“看不出来,你的哥儿缘还挺广。”
听着沈宁那酸倒牙的话,唐彦修立马就觉得有些不妙。
好不容易两人才能安稳的睡在一张床上,眼见就可以修成正果了,可不要再起什么岔子。
“这事是我不对。”不管对不对,反正都是他的不对,“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就不会让爹爹么么去说亲了,让他们操心,还拖累了他们。”想起爹爹么么,唐彦修是真的难过,他想出人头地,想施展自己的抱负,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不说,就连爹爹么么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他这般活着又有什么用?
沈宁看出了他的悲伤,没有再开口,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唐彦修回手握住沈宁的手,如今,又有一个人陪在他身边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再离开了,更加不会让对方离开!
最后,还是婶么么的战斗力惊人,虽然唐细被说的灰溜溜的回了家,但是那田,到底还是没下。
“耽搁了大家伙的时间,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