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的天眼打开了,我不会看见一个腐臭的尸体,或者是什么怪物,我紧紧闭着眼睛,实在不想看。
“我说,你这样怎么知道我是谁啊?”那声音清朗,语气玩味中带点调侃,的确是熟悉的,于是我眯着眼小心翼翼的看过去,只见一张稚气的脸,一身道服,身后背着一把长剑,我那个呕啊,居然是那个小道士。
“人吓人吓死人的,你干吗啊?”我真的有些怒了。
“切,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妆扮成这样能混进来嘛?”他淡淡的说着,松开我:“这身破纸,动作大点就坏,你以为我很喜欢穿?”
“那你混进来要干吗?白日里,你不是来去自如的吗?”我很想骂人,语气也不自觉的大了很多。
“嘿,这不是为了保护你么?”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说。
“保护我?你怎么保护我?你看看那里,开了天眼我甚至都不敢看过去。”我指着屋子门口铺着的被子说。
“呵,你以为这院子里就安全了?她能爬到门口,自然也能爬出来,现在她就在你身后十步的距离。”小道士指着我身后笑嘻嘻的说。
“你不吓我会死啊?”我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一下子跳到他身后去,关闭了天眼,这才回头,那血果然已经流淌出了门口,血上匍匐着一个黑影在往我这本缓缓移动。
“我倒是不会死,就怕你活不过今晚,你不想知道那司空功把你弄来这里,有搞出那些排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你知道?”我皱眉,那鬼屋子真是要人命的,他到底想干嘛?要是想要我的命,直接杀了我不是更简单?
“我不知道啊,所以我来带你去找真相。”他偏头看我,只是关了天眼,如今他就是一个奇怪的纸人,看得人瘆的慌。
“你要带我去哪?”我搓搓有些发麻的手臂问。
“别问那么多,反正你去不去?”
“去。”那血都快漫过来了,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都成。
“那就走。”他一把扯过我,我只觉得头一晕,人就已经来到了院墙外面。
“我说,你能把这身伪装去了么?”我像个疯婆子一样拉着个纸人在深夜的街道里奔跑,真的太难受了。
“不但我要有这身行头,你也必须要有,否则我们怎么混进去?”
我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当我来到祠堂前却完全明白了,只见那祠堂外站了好几个纸人,有男有女,穿红戴绿的,穿黑挂白的,都有。
“走,过去站好了,看着人家怎么动你怎么动,千万别穿帮。”
“这些……都是什么啊?”这个村子真的是太古怪了。
“嘘!”小道士让我噤声,他念念有词的对着我比划了半天,然后捡起一男一女两个纸人塞到暗处角落后,拉着我混到那些纸人里去了。
不一会儿,祠堂的门就打开来,只见村长缓步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脸隐没在斗篷里,看上去有点眼熟。
“这些就是你精挑细选出来的?”黑衣男人声音暗哑的有点刻意,好像故意弄成那样的。
“对,里面全是童男童女的魂魄,纯净得很,而且,阴阳配合默契,没有一点瑕疵。”村长看得出对这个黑衣人十分恭敬。
“那弄进来。”黑衣人淡淡的说。
“是!是!”村长忙不迭的说着,走到众纸人前,拿出一个铃铛摇了起来。
随着铃声,那些纸人好像活了一样,排成两列,乖乖的跟着他走了进去,我和小道士自然也学着前面的纸人走了进去。
“啧,这两个怎么这么丑?”那黑衣男人皱眉看向我和小道士,我心一紧,生怕被发现。
“估计是老徐头做的时候做坏了。”村长看了一眼,倒是没怎么在意。
“也是,反正里面的东西正常就好了。”两人往祠堂深处走去,绕过了前厅,后面居然有个暗门,我看着他扭了几下花盆,门就从中间打开来,门一开,一股腐臭带着血腥扑面而来,差点让我呕吐出声。小道士在一边捏了我的手一下,我才勉强忍住。
“这味道,真是好闻啊,鬼王也会喜欢的。”
“使者若是喜欢,可以随时来此休息。”村长谄媚的说。
“恩,不错,以后我会在鬼王面前多给你美言几句的。”黑衣男人说着走进去,那味道好似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谢谢使者大人,等安置好了这批祭品,明儿我给大人找几个鲜活的,给大人补身。”
“好小子,活该你占了着风水镇,阎家老三就是没你机灵,被撵到那蜀中之地,虽说靠近魔都,但地气不同了,那里人气旺,反倒对他不利。”
“只是可惜了风水镇那个名字,坪坝村始终没有风水镇来得阴气重。”村长心有不甘的说。
“双土格局已经很不错了,顺风顺水的人情做了,阎老三还得谢你。”黑衣男人却是轻描淡写的说。
“您说得是,您说得是,是我过于计较了。”听出那男人的不悦,村长忙改口。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这个密室似乎很长,一直都是漆黑的走道,那些纸人都不疾不徐的跟着走,一时间只有纸张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
“听说,那个女人出现了,你把她留下了?”黑衣男人边走边问。
“是啊,应该不会错,邪神的女人,身上带着他的味道。”村长淡淡的说。
“她怎么会跑到北漠来呢?”黑衣男人疑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