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来到北疆国后,他便将她引入一个连环圈套之中,他或许很早便算计好了一切,以未央城流民事件为启,一步一步地请君入瓮,而非为了她。
而他做了这么多,也只是为了这一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是吗?所以……你想做什么?”圣主低垂着头,语气之中透着身体的虚弱却看淡的无所谓。
“想做什么?你以为呢?终于让我找到你的弱点了,你看,比起单纯地折磨你,你现在这种得而失去,是不是感觉更痛一些呢?”**抚过柔嫩鲜红的嘴畔,一抹兴致昂然的笑意爬上嘴角,笑得很愉悦,甚至脚尖一晃一晃地踢着。
圣主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他此刻头发披散于肩,显得凌乱,额头不知是因痛意还是别的原因冷汗津津,面色冷淡,一双漆黑幽黯猫瞳平静地注视着高处的**。
因为光线与距离的缘故,在他眼视中的**,像魔化了一般呈现出一种旖乱扭曲之感。
“我知道你恨我,但这些事情跟子婴她无关。”
圣主跪在地上的姿势比较生硬奇怪,虞子婴仔细辨别,才发现他的身体被一种蚕如细丝给缠捆住,双臂绞后,双腿岔开,曲跪于地,整个背脊部分似生出一双透明的蝶翼,被人操纵着无法正常动弹。
“瞧你这话说的,这事儿怎么会跟她无关呢?”**不以为然地挥了挥垂落褶皱的袖袍,抬头仰望着大殿上空那一片纯黑色泽,那含笑的眉眼,在蛊惑间流转出浅褐色的神采,殷红色的唇畔,微微上仰着谑戏的痕迹:“若不是她,我该拿什么来威胁你,让你觉得其实死亡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呢,不是吗?”
一个人若没有了弱点,折磨起来便没什么意思了,因为有了她,所以你会害怕死亡,因为在另一个世界,没有她的存在,你会恐慌找不到她的身影。
“你放了她!她什么都不知道。”圣主听出**的意思了,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控制不住,朝他嘶哑地吼出。
他脸色异样的悲戚、沉痛,却又像寒冰一样冷酷,像岩石一样严峻,漠然中似有一种懊悔,随着他不断施力挣扎,那缠勒在他身上的细丝作茧一点一点收紧。
听着他们两人之间围绕着她的对话,虞子婴脸上阴晦难辨,她维持着原有姿势,如昏迷时一样,一动不动,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她已经醒了。
她其实也很想知道,**跟圣主之间究竟蕴藏着一段怎么样不死不休的仇恨,或许知道这一切后,她便能够明白,圣主跟她之间的具体关系,**的身份,还有**隐约对她怀有恨意的缘故。
“哈,这个问题啊,我得好、好、地考虑一下才行,哦,对了,你好像一直在找她的婚约书是吧?”**很喜欢看圣主被打破平静面具后的激动、痛苦、挣扎,他坐起来,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症病人,一下阴冷变态,一下又欢快地从袖中摸出一个用红绳绑着的卷轴。
圣主倏地抬头,惊讶而急迫地关注着**手中之物。
婚约书?
原来,这婚约书早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了!
“呵~……你,想看吗?”**坐直身子,将卷轴一下一下地抛掷着好玩,偶一流盼,弓样眉睫,荫掩着妖异浅褐双瞳。
圣主咬紧牙关,却是一语不吭。
他知道**是在戏耍他。
“放心吧,我留着它亦无用,只要你诚实地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将送给你了,不骗你哦。”**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抵着卷轴转了一圈,纳入掌中,眉眼细佻,唇如朱点,娇嫩诱人。
圣主到底是不甘临死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沉声道:“你问。”
“好,那第一个问题来了……”他顿了一下,眨动困惑不解的褐瞳,道:“你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呢?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兄弟的呢,从小因为我长得弱,总是受别人欺负,只有你会保护我,会跟我玩,你教我背颂功课,说兄弟要做便是一生……你总会说很多好听的承诺,来诱哄我,让我信以为真。但到头来啊……呵~骗子”
**很平静地阐述着,就像在聊别人的事情一样漫不经心,只有在最后一句,语调却徒然变得阴阳怪气,而那一声冷笑,直接就像白纸上猛然涂上的一抹血红,触目惊心。
圣主静静地听着,长发垂落逶迤于地,脸色苍白而麻木,实则**的话,让他心头一窒,有一种说不出的铅重,尽管他外表无动于衷。
当初他们的确很好,像真正的兄弟一样,祸福相共,不离不弃。
“我没有骗你,当初……的话,都是认真的。”他低低地说道。
他也以为他们能够当一辈子的兄弟,然而世事无常,总是会有一些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
“当初,哦,只是当初而已,那为什么呢?哦,等等,不妨让我自己来猜一猜吧……”**似困惑地点了点脸上的金色面具,想了一会儿,突然双手合掌,眯起眼,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浅褐色瞳仁焕发着娇异诡光,一闪一闪地,狰狞似魔:“是因为觉得我或许是你妹妹的婚约者吧,所以宁可杀过,亦不愿意放过,对吗?”
他的声音徒然高亢尖利,“对吗”两字,他咬得很重,像从牙缝中挤蹦出来一样。
寂静的殿廊像徒然被炸开一样,余音袅袅,环体缭绕。
圣主一滞,头低低地垂入膝盖,像是徒然被人剥开了面皮,底下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