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烟默默地吃了一会儿,察觉到那两道目光一直盘旋在她头顶,皱了皱眉,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咽下去,然后抬头看着他,“你要吃吗?”
男人微愣。
她又道:“要吃你就坐下,不吃你就出去,别这么盯着我,吃东西的时候被人盯着难受。”
于是她碗里的东西理所当然的被男人分了一半出去。
叶寒烟气恼地看着他,“这里还有好多菜,你为什么抢我的?”
他让张特助带来的菜自然不会少,为了给她补身体,送来的都是营养的东西,品种又多,可男人却无视那些好好的待在盘子里的菜,非得看中她碗里的,若无其事的把筷子伸了过去。
刚开始那两次叶寒烟还懒得跟他计较,可是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忍无可忍了。
靳湛北恩了一声,“你把整盘都放你碗里了,不从你这里拿,我从哪里拿?”
“……”
她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
叶寒烟拿筷子扎了一下碗里的米饭,眉毛拧得更紧,“这么多菜,你为什么非吃这些?”
男人面无表情的答:“我喜欢。”
“……”
她气得直接把碗里的东西扔到他碗里去了,“那你吃吧!”
靳湛北勾了勾唇,又把其他菜往她碗里夹了进去,嗓音淡淡的道:“多吃点,别挑食。反正你也不讨厌这些东西,每样都吃才能好好补身体。”
叶寒烟本来想发作,可是她的手指突然抽了一下筋,很莫名的一下,于是她的注意力被吸走,过了那个生气的点,也懒得再跟他计较。
吃过午餐,男人离开以后,她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也打车出去了。
靳湛北接到电话,那端的人开口道:“靳少,叶小姐出门了。”
“跟着她,别让她发现。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通知我。”
“是,我明白了。”
……
叶寒烟打车到了墓园,在门口站了很久才缓缓走进去。
门口的人问她要不要买束花,叶寒烟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用了,谢谢。”
半夏告诉过她爷爷的墓碑大致在什么位置,但是没有带她来过,他们所有人都说,等她身体好些再过来,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她知道,他们是不想让她情绪太激动。
可是这么久没有见到爷爷,突然很不习惯。
叶寒烟在里面走了很久很久,她以为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接受和消化这一切,所以她看到爷爷的时候一定不会哭,可是果然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和预算的,那座墓碑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时,眼泪也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她还记得,她说要出国的时候,爷爷让她早点回来,爷爷说会想她。
可是在那之后,她好像都没来得及好好跟爷爷说过什么话,然后就永远见不到了……
“爷爷,你会不会怪我,一睡不醒,连您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那个时候,您是不是很想我?”
“其实我也很想您,现在所有人都离开我了……”到头来,她终于还是一无所有。
或许也不能说完全的一无所有,她还有半夏。
可是半夏结婚了,不可能陪她一辈子的,现在对那丫头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莫辰衍。
而她,以后该干什么呢?
不知道。
……
靳湛北放在桌上的电话再一次响起的时候,是三个小时之后。
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那个号码,他很快就接了起来。
不等男人开口,电话那端的声音就直接传入耳膜,“靳少,叶小姐现在还是在墓园里。”
他们也是怕叶大小姐一个人站久了会出事儿,所以才给靳少打电话的,毕竟叶大小姐现在的身体不太好是谁都知道的——否则这种工作时间,谁敢随便打扰?
男人的眉心就这么蹙了起来,手里的文件也被他扔在了一边,“她不是很早就过去了?”
“是,叶小姐一直站在哪里,没有离开过。”
靳湛北挂了电话,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迈开长腿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张特助在后面连忙跟上,“少爷,您要去哪……”
“把下午的例会推到明天。”男人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是。”
张特助十分无奈的点头,然后看着男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叹了口气,真是要疯了……
……
这个天气的风不会显得很冷,可是待在墓园里,总是会萦绕着一种很压抑的的气氛。
叶寒烟站到后来,似乎连腿都僵硬了,她才跟爷爷告别了准备回去。
可是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男人已经大步流星的朝她走了过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等靳湛北走到她面前,质问的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他拉出墓园,一边冷冷训斥了:“你站这么久干什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叶寒烟不能走的太快,所以跟上男人这么大的步伐稍显吃力,可她又怕这男人突然抱她,所以一直忍着没吭声,直到走出墓园,她才用力去甩他的手。
“靳湛北,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看他刚才的话应该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强盗行为,还觉得自己很对!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站下去?”
叶寒烟对上他犀利逼视的目光,呼吸似乎比刚才更急促几分,“我一直站下去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