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靳夜阑自嘲低喃,执着茶杯的修长直接渐渐握拢。
低垂着头深思的丰鸾羽未曾注意到他怪异的语气与神色。
“星月在易容上,确实比西歌有天赋,只是此番情况不同于常,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星月她必是凶多吉少,而我又何其忍心让别人代我去受罪,我……”
“她是自愿,且你是她主子,为主子尽忠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这本就是她欠你的不是吗?”靳夜阑淡淡出声截住她的话。
丰鸾羽怔住,她又该如何解释自己根深蒂固的认知,人人平等,而非尊卑有别,她习惯了给予人格尊重,从未将下属看成是专属奴隶。
靳夜阑缓了缓神色,继续道:“此番是她悔悟想要将功补过,若是你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她,或许她会铤而走险也说不定,毕竟她现在并不知晓你便是她的主子,这种事都是自愿的,我与玉惊鸿都未逼迫她。”
“嗯,我明白。”丰鸾羽点头,头靠到他的肩上,“景知,答应我,若是可以,尽量帮帮她,黑袍人与轩辕君临都不是善茬,他们的目标是你我,我怕星月被识破会有不测。”
“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回到东凌以后,你便只能在王府里,不能外出,不过也就是一两日的时日,拜堂成亲不会耽搁,待解决了轩辕君临等人后,我有话与你说。”他轻抚着她的青丝,似有许多难言之隐。
丰鸾羽也没在意,只是随意接话道:“咱们这一路,你有的是时间细细与我道来。”
“有些话还未到时机,要特别的时候说才有意义。”靳夜阑捏捏她的耳垂,笑得别有深意。
到此时,丰鸾羽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何自己莫名其妙便要与他成亲,虽说是与他不是头一回成亲,但意义完全不同。
不像上回的做交易,这次是认真的。
“你真的要娶我?”她靠着他的肩,食指戳戳他的心口,要听真心话。
靳夜阑沉默半晌才缓缓道:“除了你,我还能娶谁,师父说过娶悍妻也是我上辈子造的孽,没法子,往后生生世世都要惧内。”
惧内?他这也叫惧内?
丰鸾羽默然撇嘴,果然神棍的话不能全信,就靳夜阑这傲娇的性子,他会惧内,哪一次不是她心软先回头,牛鼻子老道惯会说瞎话唬人。
想到归尘,丰鸾羽忽然有些伤感,这老道对靳夜阑却是不错,连死都是为他做打算。
“你师父的遗孤……”
靳夜阑明白她想说什么,便摇头道:“师父身前曾与我说过,尘归尘土归土,这便是他道号的意义,生死之事不用过于重视,他早已是世外之人,入世这是为了了结前缘,我想那时他便已料到有这么一天,所以那日我并未打算将他带出,让他归于地下或许才是他的本意。”
凡事不强求,尽力而为便是极致。
想到和亲之事,丰鸾羽忽然直起身问:“丰国由谁送亲?”
靳夜阑淡笑:“自然是钰王世子丰宇轩最为合适,他可是代替新帝送妹出嫁,这一路的艰险放眼整个丰国,也唯有他与钰王能胜任,相较之下,他就是最佳人选。”
“所以说你前脚刚走,宇轩便要带着送亲队伍往东凌出发?”按照时间来算,确实只有这样的可能,他们到达东凌两日,那不就是送亲队伍刚好赶到的时间。
靳夜阑含笑:“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我先行一步,他随后送亲而来,不过轩辕君临等人在路上动手的机会不大,上次之事虽然不足以取他们性命,但也给了他们重创,这里是丰国,他们要重新调集人手也尚需时日,更何况他们要的是让丰国与东凌结仇,在东凌的地界动手会更有效果。”
丰国公主被劫,却是发生在东凌的地界上,无论如何算,这笔账都要算在东凌的头上,九王连自己的未婚妻子都护不住,丰国这边必定不依,要交恶也是眨眼之事。
果然是打的好算盘,不过黑袍人这次或许还得在靳夜阑头上栽一个大跟头,过于自大便只有吃亏的份儿。
只想着在东凌的地界动手能让两国失和,让九王丢脸面,可未曾考虑到在别人的地盘,也无法确保万无一失,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靳夜阑可不是什么什么蛇,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十日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东凌,丰鸾羽顶着一张普通男子的面容,身着东凌护卫的装束,大摇大摆进了九王府,当天又成了久风唯一带着的一个跟班儿随着靳夜阑去了宫中。
安沁这一胎怀得辛苦,肚子圆滚滚,东凌帝靳皓然更是也不能安,生怕她有个闪失,每日都让御医看诊,各种膳食也是要他自己亲自试过,安沁每走一步,他都恨不能跟着。
靳寒笙早早便进了宫,秦暖君被留在九王府内不能外出,这小子倒是懂事不少,也不吵不闹,而是乖顺点头,还郑重承诺自己不会扯后腿。
三人还未走到凤栖殿,靳寒笙便扶着安沁走了出来。
“母后,你看我说的对吧,小叔这不就进宫来看您了吗?”靳寒笙笑得颇为得意,为自己的神机妙算洋洋自得。
安沁睨他一眼,“你就今日聪明一回,以往你哪次不是惨败在你小叔手下。”
靳寒笙苦着脸道:“小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