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切扎眼眸中的神光,乃是他位居权重所慢慢凝炼出的锋芒。他确实有一些技艺傍身,但是绝对没有足够的实力,能将自己从朴宝英的手下救出。
“木大人救了张某?”
张残还是忍不住问。
木切扎摇了摇头,笑道:“是国师将你带回至此。”
张残哦了一声,想想也对,如今整个大同府里,也只有默郁有此能耐。
“默姑娘呢?”张残想了想,好歹人家救了自己一次,于情于理也该问候一下。
木切扎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张少侠此次,是寻老朽而来?”
张残点了点头,也没有做任何隐瞒:“周处想寻得木大人的帮助。”
木切扎似乎早就料到,没有丁点的意外。不过他还是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残,看得张残甚至觉得好不自在。
这大半夜的,这木切扎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异色,这要是他——他找自己拼酒怎么办?
“如果周处没有回来,是张少侠接过万利商会这杆大旗的话,老朽自当鼎力相助。”
张残觉得木切扎要拒绝,便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反正这里的事儿跟张残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他也并不失望。
张残唯一在意的,就是如何逼周心乐写出那本帐薄。有了这个帐薄,他才能在上京城的斗争中,多掌握了一些底牌和筹码。
木切扎忽然泄气般叹了一口:“张少侠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掌控整个大同府的江湖格局?”
“什么?”
张残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才明白了木切扎的意思。
这个问题,张残为什么没有想过?因为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大同府长久的呆下去。自己来这个鸟不拉屎,虫不下蛋,放头狼都能饿成狗的鬼地方(张残本身排斥,所以才觉得此地“鬼地方”,绝不涉及任何地域歧视),只是为了拿到自己想要拿到的帐薄而已。听木切扎的意思,他好像是要自己长久的留下来。
“如果张少侠能够掌控大同府通北的必经之地,等于禁锢了金国的咽喉。届时张少侠大可以以此和金国谈判,令他们释放萧雨儿姑娘,如此岂不更加简单?”
张残也不知道木切扎是从哪儿得来的关于自己的消息,他只是眯着眼睛,茫然道:“这个真的可以?”
木切扎哈哈一笑:“有何不可以?这里就是金国的命脉,也是金国抵御如吐蕃、西夏、西辽等西方诸国的堡垒屏障。掌控如此举足轻重之地,迫金国答应释放一个汉族姑娘,根本就是呼吸般简单自如的事情。”
张残仔细思索了良久,不得不说,木切扎的分析,深深的打动了他。
不过也不怪张残多疑,这样送过来的美食,真他么太诱人了,所以张残疑惑的看着木切扎:“木大人缘何会对张某刮目相看?”
木切扎毫不犹豫地说:“因为张兄到来此地短短数天,却令小雅脸上的笑容,比她这辈子的都多。”
张残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脸上:“难道不是这具面皮之故?”
木切扎摇了摇头:“打动小雅的,是张少侠毫不做作的真情与个性,与面目无关,这点老夫还是看得出来的。”
张残嘿了一声,问道:“那要是将来小雅又碰到了一个令她笑容更多的人,是不是他就顺理成章的取张某而代之。”
木切扎也不否认,悠悠地说:“所以,这是个公平的交易。老夫帮张少侠赢得权势与财富,张少侠自然得想办法让小雅开心快乐一辈子。”
张残哈了一声,坚定的说:“张某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也是个很有立场的人!只要你不拿权势和财富利诱我,都好说。”
木切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么,成交?”
张残点了点头:“成交!”
“哦,对了!”张残想了起来,“木大人为何会把洛书交予张某?”
木切扎止住了片刻,不过随即便答道:“是鬼手前辈嘱咐老朽的。”
“二十年前,老朽走投无路,万幸得遇鬼手前辈。得他所赠洛书,又听他所指,老朽来到了大同府,果然鲤鱼翻身。”
“可以说,老朽现在的基业,全是鬼手前辈恩赐的。所以数日前,他令我将洛书转赠张少侠,老朽虽然千万个舍不得,但是依然忍痛割爱。”
“鬼手前辈似乎很瞧得起张兄。”最后,木切扎添了这么一句话。
巧的是,张残也觉得,好像确实是这样。
再次回到万利商会,刚好朝阳初升。
回来的一路上,其实张残还在暗暗忐忑,别再被朴宝英给逮了个正着,瓮中捉鳖。
呸呸呸!
不过一路走来,却是张残多虑了。
张残其实很想知道,昨天傍晚自己昏过去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木切扎也并不知晓,他所知的,就是默郁提溜着自己,把自己一扔,然后就自行离去了。
张残还想知道,为什么默郁会救自己。
而且,默郁亲口承诺过,会给自己三次刺杀她的机会。这三次刺杀机会,她也不会对自己半点留难,这也算是一个了不起的格外开恩了。
张残摇了摇头,任他绞尽脑汁,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前脚刚刚踏进万利商会,就被人截住了,周处支开无关人等之后,问道:“木城主怎么说?”
张残很自然的露出一个微笑:“他会全力相助周兄。”
“太好了!”
周处兴奋到一拳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