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沈淼到董昌寝宫时,杨行婉已先行到达,一副皇后的架势端坐一旁,脚下战战兢兢跪着一干太医,见沈淼到,当即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你父皇的身体一向硬朗,怎么去了趟城门便一病不起?”
沈淼知杨行婉是借机发难,她久不在宫里,可以轻松置身事外,而沈淼前几日却忽然被董昌禁足,董昌亦未言禁足理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将董昌忽然昏厥的冒头指向沈淼。
沈淼未理会杨行婉,而是问众太医:“父皇是何病症?清楚道来。”
太医们忙跪地,战战兢兢再言了遍:“回太子,陛下这病甚是奇怪,照理说病因是气急攻心,可脉象不像,气急攻心的脉象紊乱,陛下的脉象却平稳,倒像是……”太医欲言又止。
沈淼听出蹊跷:“但说无妨。”
“倒像是被下了药。”
太医此话一出,满殿的人皆沉默,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沈淼。
沈淼冷笑:“都看我?是不是觉得要是下药的话,我最有动机?”
众人未曾料到沈淼居然会如此轻易的将话说出,皆是一愣,沈淼当即怒喝:“都糊涂了是不是?不说我这个太子能当上都是仰仗父皇,我断不会在根基不稳时便下手,就说身为臣子,怎可大逆不道谋害亲生父亲?”
“说得倒是义正言辞,你若无这个心思,陛下缘何要禁足你?”杨行婉反驳。
“这便与此事相关了?”沈淼失笑。
杨行婉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陛下宠妃姒夫人有孕后无故失踪,陛下知情详查后盛怒,然后就将你禁足,此事只有张太医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张太医便是那晚为姒氏把脉,后又向沈淼道明实情的太医,此刻他正唯唯诺诺跪于地上,将当日之情形复述了一遍。
杨行婉得意看向沈淼。
沈淼叹息:“你之联想当真丰富,那你可曾想过,若是陛下认定此事是我所为?他缘何只是禁足我?他大可因此事处决我。”
“或许陛下念及父子之情。”杨行婉道。
沈淼笑:“亦或者陛下本就清楚,此事另有他人所为,与我无关。”
“照你这么狡辩,我们皆有嫌疑?”杨行婉冷哼。
“不是我们,是你!”沈淼脸色一变,“若论禁足,你远比我久,禁足许久的你竟对前几日才发生之事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的手伸得够长的?”
“我乃陛下原配,我熟知陛下之事有何奇怪?”
“你不是誓死不接皇后之位吗?既不接,你便不是当朝国母,无权干涉,亦无权知道陛下的事。”
“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兵临城下,陛下若是不醒来,国将危矣。”
“哪个国?”沈淼凝视杨行婉。
杨行婉答:“自然是陛下的……”她话未说完,沈淼便大笑,对群臣道:“杨夫人今日关心起越国之安危了,那当日上书请求讨伐的淮南节度使与你再无关系了?若再也关系,那好,来人!将杨氏囚下,杨行密藐视天威,即刻杀其妹祭旗,以振士气!”
“你敢?”杨行婉怒喝。
沈淼故作奇怪:“有何不敢?之前我还需忌惮杨行密,不敢把你怎么样?现如今你与杨行密以划清界限,你又拒不接陛下封后旨意。与我大越国而言,你既无权无位,又乃敌人之亲,不拿你祭旗,你还有何用?难不成放你在这宫中妖言惑众,扰乱人心?”
“你!强词夺理,污蔑他人。”
沈淼怒喝:“无需多言,来人,拿下!”
宫中亲兵立刻涌入,亲兵早已被吴六悄然换成自己的人,此时得令,当即冲入殿内,杨行婉一愣,心道怎回事?她明明在殿外布有她的人手。
就在她发愣的同时,殿内忽然一人大喝一声:“你们再动,休怪我剑下无情!”
说话之人是杨行峰,只见他不知何时已潜入寝殿,悄然处理了董昌塌前众人,命人将董昌牢牢钳制,自己则剑指董昌。
杨行婉一见便觉奇怪,这与事先约定不同,先前的计划是她稳住寝殿,杨行峰带人潜伏伺机动手。她握有十足证据,拿下沈淼不成问题,缘何杨行峰这么沉不住气潜入殿内?她不知的是,杨行峰等人在外潜伏之所已被吴六察觉,带人强攻,杨行峰等人无奈只得铤而走险,潜入寝殿控制董昌威逼众臣。
沈淼见状大笑:“杨氏,你当如何再辩你与杨家无关?”
“此事我全不知情。”杨行婉狡辩。
沈淼不给她机会:“那人是怎么进来的?不要告诉我是凭空出现的?”
“我怎知道?”杨行婉拒绝回答,继而中伤沈淼,“你与其逼问我,还不如想办法救陛下,亦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救陛下?”
“救陛下还不容易。”沈淼拔剑指向杨行婉,“杨行峰,你若不放开陛下,我便杀了她。”
杨行婉尖叫一声:“柳念郎,你大胆!”
杨行峰讥笑:“陛下与他谁重要,你比我清楚!”
“陛下死了,我便是新主,你当害怕才是,现如今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让我猜猜?是不是姒夫人在你们手上,有了她腹中的孩儿,你们就无所畏惧了?”
“呵!不要血口喷人。”杨行峰反驳。
沈淼一笑:“既如此,动手!”说着就刺向杨行婉。
杨行婉害怕之极愈加尖叫:“家弟,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救我?”
沈淼无奈摇头:“只这般逼迫,你便受不住?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