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界有句俗言——平日里不用瞎担心,就是天塌了也有高个儿顶着。
而当天真塌的时候,青川只想骂一句:顶个屁!
仙界有九重天,每一重都有着无数琼楼高厦,其景致与凡间界并无一二,有高山、绿湖、也有沧海,更别说镇魔塔所镇守的那一方天迹,是上古神祗逸格上神留下的秘境所在之地。
但数万年来,都无人涉足过那片土地,只因通往秘境的唯一道路,是镇魔塔内的镇塔神柱。
然而这下可好,镇魔塔破了,秘境所在那方天穹也已经塌了,秘境中无数天材地宝直往人间界坠落,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灵气异芒,众仙却不敢寻着那些珍宝的坠落方向下界。
——当然,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些不怕死的人,仙界也不例外。
青川站在千秋台高处,仔细清点着聚集好的众弟子的人数。
这一数,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云剑门一共有三百八十七位弟子,除去和云采夜去了镇魔塔的小师弟,还有跑到弦华帝君那的清浪以外,如今站在千秋台上的应有有三百八十五人才是。
可他反复数了三遍,也只数出三百七十九个人,那失踪的六个人哪去了?
青川皱起眉,低声吼道:“人都到齐了吗?”
千秋台上众青衣弟子异口同声道:“齐了!”
“齐个屁!”青川骂了一句,“这他.妈不见了六个人,你们擦亮了眼睛看看四周!给我找找自己同舍的人在不在!若有包庇者,重罚不赦!”
青川此言一出,千秋台就炸开了锅,喧哗不息。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同舍弟子,生怕看漏了眼被青川狠揍一番。
“大师兄……”青莺扯扯青川的袖子,低声喊他,“你确定真是少了六个人吗?我怎么数着是不见了七个?”
方才青川话音一落,青莺就抬着下巴也开始清点千秋台上的人数,可她数出来的却只有三百七十八个人,比青川数的还要少了一个,她便有些疑惑,问了出口。
“什么?才少了七个?”青崖猛然转头,目瞪口呆地望着青莺和青川,“你们怕不是眼花了?我这明明少了九个人呢。”
闻言,青川一双剑眉皱得更紧了,凌厉的双目往台下一扫,准备再数一遍,却见人群中有个弟子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青川颔首,示意那弟子说话,那青衣弟子得了令,颤声道:“大师兄,我们隔壁弟子居的四位师弟都不见了……”
青川认得那名弟子,他和他口中所说的那失踪的四人是近千年来稍晚进云剑门的一批小师弟,可那批师弟也是他亲自教导的,人品如何他自然熟悉,他们断然不会是能做出那样事的人,可他们去哪了呢?
那弟子见青川没说话,声音更抖了:“我……和我同舍的三位弟子也不见了,可我们方才是一块来了……”
青鸢蹙眉问他:“那会不会是他们到了后又趁乱溜走了呢?”
青鸢话音一落,青川就立马道:“不可能,他们几个的脾性我熟悉的很,那几个根本就没胆子做这样的事。”
青鸢深吸一口气,转头朝方才说话的那弟子望去,准备询问详细的情况,然而她视线所及之处却没了那弟子的身影。
“青倚人呢?”青鸢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遍问道。
“青倚师弟……他不见了……”方才站在青倚身边的几名弟子也是一脸惊讶,疑声说道。
青鸢道:“他不是刚才还在这说话的吗?”
“师姐,我们也不知道啊,青倚师弟他……是凭空消失的……”
凭空消失。
这四个字一出,千秋台上忽然多了一股诡谲的气氛,这看似荒谬的回答,却是唯一的答案。
他们先前点少的那几人如果说是悄悄溜走的,倒也无可厚非,可青倚却的的确确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明明方才还一起说话的人,转眼就像轻轻一握便散的青烟般消失在原地,这简直诡异至极。
但诡谲的事远不止这一件,云采夜和烛渊刚行至半路,他便感觉右臂已然愈合得差不得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哼出声而后跪倒在剑面上。
从撕裂的伤口处溢出的鲜血迅速浸湿衣衫,烛渊神色一凛,迅速扒开了云采夜的衣衫,果不其然在青年右肩处见到了新鲜的剑伤,简直像是重演了一边卞沙洲那一战的事况。
云采夜脸色白的可怕,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忍住右臂的疼痛用左手去拉烛渊的衣衫:“烛渊……你没事吧……”
烛渊将落夕叶轻轻放下,随后去扶青年,安慰着他:“我没事,师尊你——”
烛渊话还没说完,便见云采夜右肩上的伤口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连后来还未消失的淡淡粉色伤疤也全然消失了。
云采夜睁大眼睛,拉好衣衫御剑朝云剑门而去。
一到云剑门,他便发现门中……残余的弟子都聚在千秋台上,闻声后迅速朝他看来。
“师尊!小师弟!”青莺看见烛渊安然无恙的身影后便迅速松了口气。
从青倚不见开始,排在他前面的云剑门弟子便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按照拜入云剑门的顺序地消失在原地——如同时光回溯一般。然而这万年来,最后一位拜入云剑门的仙家弟子,是烛渊。
青莺不知如何形容她悟出这事时的心情,且不说烛渊是云剑门的七位核心弟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