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几场雪,地上的积雪虽然被清扫干净了,可是西北风吹来,墙角下雪堆上的雪还是被吹到了赶紧的地面上。李德全一溜小跑的跟在康熙身后:“皇上,仔细着地上滑,风这么冷还是坐轿子吧。”
“你知道良妃是生病了多长时间?”康熙也不理会李德全的话,只沉着脸问他徽之的情形。
李德全楞了一下,犹豫着说:“良妃娘娘的绿头牌已经是撤下来两个多月了,”
“什么!良妃病了两个月你怎么不报给朕知道?你这是干什么吃的?太医院的太医看了没有?是什么病?一个风寒就两个月,这还了得!”康熙一听这话顿时竖起眉毛,连珠炮般的对着李德全开火了。
宝宝心里苦啊,为什么又是我躺枪?李德全心里的小人愁眉苦脸的躺枪了,但是在皇帝跟前还能说什么?李德全也只能等着康熙的第一轮火力攻击之后,无奈的说:“是皇上下旨叫撤掉了良妃娘娘的绿头牌。这可不是奴才们擅自为之,是这之后良妃娘娘才生病的。起居注上可是记得清楚,要不要回去奴才把起居注找出来……”
“就你个混账知道。快走!”康熙被踩了痛处,没好气的白一眼李德全走了。扳回一局,李德全望着康熙的背影擦擦汗,心里无奈的表示在皇上身边当差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景仁宫里面安静的叫人里发毛,和宜妃宫里的温馨不同,景仁宫虽然温度不低,可是窗户上糊着的高丽纸还挂上细纱帘子,本来冬天阳光不足,本来宫里就光线暗淡,加上了帘子屋子里面更黑了。那些服侍的宫人们垂手侍立,就像是一个个雕塑一般。
康熙一踏进门,就不由得皱起眉头:“你们主子可好些了?”康熙不悦的声音在在青萍的耳边响起,青萍正在神游天外,她被忽然出现的皇帝吓一跳,赶紧跪下来:“给皇上请安,主子好些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服侍的?”康熙没等着青萍说完,拔脚就往里走。徽之躺在里面的床上,面朝里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醒着呢,一头长发也没梳起来,只披散下来,从枕头上一直蜿蜒到床边上。
康熙的心一下子软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轻轻的把徽之的长发拢起来放在枕边上,冰凉的发丝穿过指缝,康熙的心里满是无奈,刚想说话,就见徽之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什么时候了,等着御膳房的人送菜单,你接过来就是了我实在没力气应付他们了。”
“你病的怎么样了?怎么几天没见就成了这个样子?”康熙一下子心疼起来,徽之上次这么憔悴的样子还是因为生胤禩的时候出血过多。一转眼胤禩已经这么大了,徽之却还是和当日一样。
“皇上?给皇上请安。”徽之听见是康熙的声音,赶紧翻身要起来给康熙请安,谁知她可能是起来的猛了,整个人摇摇晃晃,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可是为了不失礼,她强撑着要下来。见着徽之这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康熙顿时心疼起来,把她搂进怀里:“你怎么任性。是成心叫我心疼是不是?”
徽之也反手抱着康熙的肩膀,委屈的呜咽起来:“臣妾还以为是自己昏头了,原来竟然是真的!皇上是不生臣妾的气了吗?都是臣妾不好,皇上呜呜……”徽之的眼泪断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只是她心里最后一点希望却慢慢的消失。康熙生气并非是因为徽之的怠慢,宫里发生的事情没有皇帝不知道的,只看皇帝自己想不想知道罢了。徽之为什么这么对儿子那么疼爱,疼爱的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徽之何尝不知道这么对孩子有求必应将来对孩子没好处。只是徽之下意识的想要补偿对胤禩的亏欠。若不是自己辛者库罪奴的身份小八想来是过的更幸福点。徽之心里的煎熬康熙自然清楚,可是他却这么装糊涂。两个人一个心怀怨愤,一个虽然有些理亏但是为了维持皇帝的威严和面子,康熙拿着徽之出气。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下来了。那天徽之对康熙的怠慢,惹来皇帝的怒火,不过是康熙内心愧疚,无力,厌烦的发泄口罢了。
其实当初说出封掉徽之绿头牌的一刻,康熙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但是帝王的自尊心叫他硬撑了两个月。如今见着徽之这副样子,康熙更加后悔。这他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直接身为帝王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真是——
徽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康熙越发的心疼:“你的心事朕知道,那件事要从长计议,你要稍安勿躁。你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伸手抹掉徽之脸上的泪水,看着徽之憔悴的脸康熙忍不住心疼道:“太医们都是吃闲饭!你这个风寒拖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好?你现在觉得如何了,想吃什么?”
徽之低下头拧着手绢:“太医们都是或臣妾的风寒早好了,臣妾心里明白,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几天挣扎着看苏麻姑姑送来的佛经,心里慢慢的好了些。还是臣妾没有参悟,被贪嗔痴蒙住了眼睛。臣妾求皇上一件事,叫惠妃或荣妃娘娘抚养胤禩吧,不要再叫他来见我。我是个没用的额娘,为什么把他生下来!”说着徽之伤心的哭起来,再也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