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世为人,沈蓁蓁以为自己已经强大的可以来面对一切问题了,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手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了。
自己是在害怕?亦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结局感到高兴?
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正是韶光年岁,再好的脂粉也抵不过少女本有的姣好颜色。只是看到这么朝气的外表,她却觉得自己的内心住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尽管外表如此,实际上早已形如槁木,心如死灰了。
她拿起胭脂,却觉得自己的身上布满了灰尘。
犹豫了片刻,她又将胭脂放了下来了。
另一旁,玉竹端着新鲜瓜果走了进来,看见沈蓁蓁如此,不明就里地打趣了一句:“才人今日也要出去转转吗?”
听到这话,沈蓁蓁的心里仿佛被什么蛰了一下,是啊,自己竟然已经选择了进宫,如果不争那还有什么意义?难道自己就是为了每日和那帮女人虚与委蛇才进宫的?
镜中自己的目光越发的坚定,沈蓁蓁再次拿起胭脂,打开盖子,认真无比地涂抹起来,鲜红地胭脂涂在嘴上,仿佛饮血一般,娇艳的让人难以直视。
“玉竹,去把上次没修完的东西拿来。”她现在需要找些事情做,平复自己的心情。
宫中时光向来难打发,所以不少妃嫔闲暇之余都会做些女工消磨时间,南屿国也有女子从小学习女工的传统,就连宫中每年乞巧节也会举办女工评选,给手艺最好的宫女一笔赏银。
玉竹应了一声将东西放下后将装针线的竹匾一起拿给了沈蓁蓁,看了看绷子上的东西,无奈地说了一句:“才人,这宫里娘娘都喜欢绣写花鸟鱼虫,再不济也是山水风景,怎么您偏偏喜欢绣这老虎呢?”
老虎这东西,看着就吓人,一点也不配才人的气质啊,难道是给皇上绣的?可老虎只是森林之王,勇猛有余,而气质不足,要绣也是绣蛟龙才是。
然而才人并没有回答,拿到东西后,立马专注地开始绣了起来,玉竹看了看,觉得自己这是在自讨没趣,收拾东西便又下去了。
沈蓁蓁绣的十分专注,好似是将自己所有心血都绣了进去,玉竹以为这是自己绣给皇上的,实际上,这是她绣给自己没出世的孩儿的,虎正是她孩子的生肖。
这幅刺绣她进宫之初便开始绣,如今已经快要到结尾了。她绣了一会儿,放下针,准备让眼睛休息休息。只是她的视线一沾上着老虎,便怎么也移不开了。
“孩子……”
她喃喃地念着,手指轻轻地触碰着未完成的老虎,一颗泪珠毫无征兆的落在了布料上,立刻被吸收,化为了一滩水渍。
九月十七,对李喻来说,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新来的秀芽表现非常好,一点也不亚于雪芽,虽然一开始做事各方面都不太上手,但是熟练之后,不论是办事效率,还是事情的完成度都堪称完美,更令人欣喜的是,因为秀芽自小在药铺长大,所以她懂一些药理,甚至还会自己配药。
李喻还记得,自己听说了秀芽的本领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她:“那你会做含笑半步癫吗?”
秀芽听到这名字后,表现出了很懵逼的状态。后来李喻才知道,在自己那个世界非常有名的药品比如含笑半步癫,十全大补丸,九转还魂丹在这个世界都是不存在的,就连鹤顶红、妃子笑这种著名宫斗道具都是不存在的。
也许,关于现代的记忆,自己会就这么一点点儿的遗忘。因为太久就没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李喻回忆起来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想起来。
今天,从起床起那一刻,李喻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直到早上看完大臣们日常撕逼,她才发现了问题,常寿不见了!
以往和他形影不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常寿公公不见了。
自己好像早上只见到了常寿一眼,上朝的时候常寿便没有跟着来。她随便找了个人,询问常寿的下落却得知常寿在自己上朝的时候就出了崇明宫。
因为常寿经常往返于崇明宫与斜雨殿之间,所以宫里人早就习惯常寿时常出门的情况。只是,这几天除了把江诗芙调到烟疏殿外,也没有什么消息好跟喻楚商量的,这常寿难道是又跑到斜雨殿去打小报告了
直到午膳时间,常寿才从外面回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李喻当时正啃着排骨,一边啃一边问他:“你怎么一大清早就不见了?”
常寿显然是累着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奴才去了斜雨殿一趟。”
“哦。”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李喻支会一声转而去吃红烧狮子头了。
她爱理不理的反应倒是让常寿有些吃惊了,他还以为对方一定会针对这个问题发作一番,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过了。
不过他转念再想想,这位皇上的确不是一般人,自己在他身边跟了这么久,也该有些了解,虽说平常不太靠谱,但是对他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平常也能想到一些大家注意不到的地方。
他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打算,倒是主动开口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情您大概不清楚,今个儿是九月十七,是曲婕妤的祭日。”
李喻也没有傻逼到去问曲婕妤是谁,她依稀有点印象,曲婕妤好像就是喻楚的生母。既然是祭日,那喻楚肯定是要做些事情的,所以她很自然地问道:“那要不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