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傅可不知道他如今脑子里在回忆着温情,他听了蒋熹年的话,被吓了一跳,低低地吼道:“那不就是孤臣吗?!你疯了?史上有几个做孤臣的得好死了?报仇就报仇!报完仇回来就是了,让安之多生几个,过继给你一个,你也有个后。跑去做什么孤臣!”
蒋熹年决意已定,从容地笑着,摇头说:“师叔,我知道您是真的关心我,但是不必了。不要让安之和我沾上关系,不好的。我这次也是,只想到您是绝对可以新人的人了才来求您,过了这次我也不会再来麻烦您了,省的将来拖累了你们。殿下对我有恩,我也要报答殿下的。反正我这样的人,本来就没有未来了。嗯,对了,这次请您护送我们上京,到时也有报酬的……”
“要什么报酬!”顾师傅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给我好好活着就行。好好活着。也别说什么不认我们的话了。你的人生还那么长,还有几十年好活呢,指不定以后还有什么变数呢。”
蒋熹年笑了笑,“是,您说得对,是我消极了。等我日后为爹娘洗了冤屈给族人翻了案,能光明正大地走出来了,再让贝贝跟着我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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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虬髯大汉小心关上门,愁的胡子都要打结了,“他奶奶的,少帮主,你这是又闯了什么祸?惹来这么一帮人!这可不是普通人啊!”
沐雩和杨烁面面相觑,他们刚进城没多久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同那拨人打了一架,幸好先前叫小雪传的信已经递到了茂临城的漕帮分舵,来了几个大叔把他们救了下来,带回去护了起来。沐雩肚子上被捅了个窟窿,躺在那儿奄奄一息。
茂临的漕帮舵主也是看着杨烁从小长大的伯伯,自然保护了他们,知道他们的来意,还另派了人帮他们去买药。
沐雩挣扎着坐起来:“买到药了?那我这就该回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们惹得是什么人?他们带的武器可不一般,都是制式武器,只有军队的人才有!”
沐雩默了默,还是说了:“……大概知道。”
杨烁愣愣地看他,“你知道啊?”
沐雩揣测着说:“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是简王的部下。”
“简王?”杨烁瞠目结舌地喊,“——简王是谁啊?!!”
沐雩:“……”
沐雩想跟这个人绝交一会儿,“简王是当今圣上的三子,元后的嫡次子,由抚养长大,封地在川蜀。我们搭的那个病人应该就是简王。”
救他们的伯伯要昏倒了,“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放心吧,他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上京,不会分出多少人来对付我们的。追杀我们灭口,假如灭不了口,让我们受伤,没法立即让追兵咬上他们也是好的,所以应该不会怎么纠缠我们,肯定会转头回去赶路的。假如简王当上了皇帝,既是胜者,还需要灭我们口吗?假如他没当上,嗯……他命都没了,我们就更安全了。”沐雩分析说,“所以,把药给我,再找只船,我们赶紧回去吧。安之的病可拖不得了。”
杨烁又跟着他出发,他腿上受了伤,一瘸一拐的,他们换了一条船,还有三个经验丰富身强体壮的叔叔欧泊护送,这回也没有乱让别人搭船,顺顺利利地在第二天午后就回到了定江城。
定江还在封城找什么江洋大盗。
沐雩急得不成,赶忙拿着药回到了府上,伤要跑裂了,一回到府上,却得知他昨天走了没多久就有人送了药来,听说是叶府的人听说了他们的疑难,虽然自己府上没有,却帮他们问别人讨了药送来,接着瑶芳娘子也送来了药,她自降身份去求了好几位恩客还求到药,还有其他街坊邻居,听说了顾小东家的疑难东拼西凑的,所以现今他们药多的都可以去摆摊卖了。
顾雪洲当天傍晚就用了药,顾伯守了他一个晚上,一直用凉水给他擦身子降温,到早上的时候总算是不再发烧了。
又过了三天,顾雪洲的病大好了,精神恢复了许多。
他心里却不怎么高兴,反倒非常非常纠结,忐忑不安地想:完了完了,我的病好了,怎么办?这下没理由不和沐哥儿一起睡觉了。他又要缠着我一起睡觉怎么办?我该怎么拒绝他。他怎么对我抱了那样的心思呢?这怪我,早该和他分房睡觉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嘛,难免对这种事懵懂好奇,我还不拒绝跟他一起睡,也难怪他走歪了路,可他年纪还小,应该还能教得好……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找什么理由不跟他一起睡觉好?万一拒绝不了,不跟他一起睡觉,他会不会半夜亲我啊?
顾雪洲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对沐雩说:“那个,沐哥儿……”他咽了咽唾沫,不是很敢说,好怕沐哥儿会炸毛,沐哥儿会不会生气地跳起来说“你要赶我走吗?!”,感觉非常有可能啊!
沐雩用帕子给他擦手,“对了,我今晚还有这几天都准备在书房睡觉,我请了这几天假落下不少功课,我得好好补补,在书房温习之后就直接在那歇下了。”他受了伤,要是和安之一起睡觉一定会被发现的,等到他伤好了再说。
顾雪洲怔了一怔,竟然觉得有点寂寞,呆呆地哦了一声。
结果沐雩就一连在书房睡了一个月,也不怎么亲近他了。
顾雪洲默默地想:沐哥儿亲我是不是我的错觉啊……难道他当时是想亲我的脸,不小心亲到嘴了?是不是也有这个可能?……说不定的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