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陪北君语用完早膳,许清欢就在万寿宫闲逛,着实无聊的发慌。
可是鉴于上次进宫出去一趟就被忽悠进了圈套,许清欢决定就是闲到发霉,也绝不踏出万寿宫半步。
来请安的南峣暄似乎看出了许清欢的兴致,便拉着她到御花园解解闷。
“王爷。”正当许清欢与南峣暄在御花园闲逛之时,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两人的惬意,“皇上有要事相商,望王爷能往紫宸殿走一遭。”
许清欢应声转过身,见带着暗紫色蝴蝶面具的竹默正站在右后方恭敬地行礼,等待南峣暄的回应。
她记得吴嬷嬷说过,遇到这个竹默不得无礼,于是笑着朝她福了福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许清欢总觉得竹默的有意避开她的目光。
南峣暄顿住脚步,微微侧头,余光略过竹默,最终停留在许清欢身上,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嗯。本王送北小姐回万寿宫后,便去。”
“不若奴婢送北小姐。”竹默垂着头,提议性地询问到。
见两方似乎都不为所动,许清欢既不想因为自己误了要事,也不愿与宫里人有任何亲密的相处,只好先朝竹默笑了笑,然后转脸看向南峣暄:“皇上能派竹默大人前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在此处等你,定不乱走动。”
南峣暄眉头轻轻拧了一下,凝视着许清欢,沉默着。
“你看,这湖中的莲花开得真好。”许清欢指着右方不远处的镜湖,问南峣暄:“你说你能不能在我数清湖中莲花前回来?”
南峣暄薄唇微微漾起幅度,“那得看你数得对不对了。”
许清欢知道,南峣暄这算是答应了。
果然,南峣暄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抖了抖袖袍,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南峣暄消失在回廊的转角,许清欢深呼吸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朝湖边走去。
“一、二、三……五十四、五十五……三百二十七……”
正当许清欢聚精会神数荷花的时候,背后传来请安的声音。她虽然很想选择不知道没听到。
“嗯?”听声音,好像有些趾高气扬的味道。“湖边的那位,见到贤妃娘娘还不礼?!”
既然已经被点到了,许清欢也不能继续装聋作哑,虽然她很想说她后脑勺没有长眼睛,看不到。
她转过身,朝那穿着杨妃色绣金条纹对襟纱衣的那位主子福了福身子:“见过贤妃娘娘。”
那位贤妃身上的气度与慕晓芹有几分相似,极是温婉。许清欢想,也许这就是她被封为贤妃的原因吧。
在低头的一瞬间,许清欢秒见跪离贤妃不远处的宫女,手上还端着托盘,看来是路过。
“北小姐免礼。”贤妃抬手远远地虚扶一下,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随即脸色微沉,对身旁的宫女斥责到:“不得对北小姐无礼!”
“贤妃娘娘也别责怪,你这丫头还不是心疼你。若不是北小姐在皇祖母的寿宴上害得你爹礼部尚书遭受责难,你也不至于被皇兄禁足三个月。”
一怔。原来她是礼部尚书之女,难怪那侍女非要嚷着自己跟她行礼,大概是想解解气吧。
至于南瑾瑷……许清欢望着来人,心里忍不住轻颤。她可忘不了让她两番受害的始作俑者。
“公主殿下言重了。”许清欢发现,贤妃不仅动作优雅,连声音都是那般温柔,哪怕是方才她对婢女的责备,听着竟然……有那么几分舒服。
许是怕许清欢有什么想法,贤妃迈着莲步上前,微微一笑,“北小姐莫多心,寿宴之上,确是家父的失误。害得北小姐受了委屈,真是对不住。”
对方此通情达理,还是一个温婉的女子,许清欢想,她总不能冷着人家吧。礼尚往来,还以微笑:“让娘娘受罪,真是对不住。”
“那也不是歌的错,你何必直降身份。”耳旁响起另一个声音,随即一个力道将许清欢拉开。“就是歌你错了,有本宫在,谁也不能奈你半分。”
呃……许清欢看向说话的人,叶泽韵?皇贵妃呀,她今日着一件蕊红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比起上次更显华贵……话说,这宫里的人似乎都是,有她在,就能怎样怎样呢……
“原来是皇贵妃呀……解了禁足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惹是生非啦?”南瑾瑷走到贤妃身旁,扬着下巴,讽刺到:“也不知贵妃娘娘能得意到几时,莫站得太高,折了腰。毕竟这宫中最缺的可不是妃子。”
“哦?是嘛?”叶泽韵亲昵地挽过许清欢的胳膊,冷声道:“你说是皇上舍得本宫伤了身呢?还是家父舍得本宫受委屈?更或者是歌舍得眼睁睁看本宫被人欺了去?”
皇上舍不舍得不知道,丞相大人肯定是不舍得,也不能容忍的。
至于她嘛,许清欢很想说,她跟她们都不熟,她虽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家闹或者受伤,但她可以选择闭眼嘛。师父说了,眼不见心为净。
“你!!”叶泽韵的话气得南瑾瑷直跺脚,却反驳不出半句!毕竟现在确实是他们叶家独大。她现在也只能安慰自己:哼!等皇帝哥哥灭了你们叶家,看你还何嚣张!
“哼……”叶泽韵轻蔑地眉尾挑起,“本宫不过是在宫里歇了两三个月凉,也免了来来回回到处折腾,反倒乐得清静。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在宫里过得何?”
众所周知,南瑾瑷是个闲不住的主,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天就得把她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