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婉默了默,喉咙发苦:“家父……”深吸了口气,垂眸道,“家父……裴仲年。”
“裴仲年是你父亲?”李永邦大惊,略一沉吟后道,“裴大人当年是上官氏的门生,不小心卷进了淑妃的谋反案里受到株连。朕曾经翻阅过卷宗,记得裴家的男丁无一例外全都斩首了,女眷则幸免于难。所以你……”李永邦怜悯的望了她一眼,“这么说来,你是凭白受到牵连的。你……你就不恨朕和皇后吗?我俩一个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一个是连累你父亲的族人后裔。”
裴令婉眼泛泪光:“幼时的事,请恕臣妾不记得了。”
“不过父亲死前,曾经交待母亲要好好地活着,母亲为了养活幼小的我,疲于奔命,打记事起,臣妾就跟着母亲四处流离,最后母亲终于积劳成疾,病死了,无钱下葬,棺材的银两都是问人赊的。”哽咽了一下后又道,“还不出来,险些被恶人逮了去卖掉,多亏了娘娘那时候肯仗义相助,否则今天臣妾又怎么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呢!陛下问臣妾恨不恨,臣妾真的不恨,上一代的恩怨,孰是孰非,莫衷一是,若把恨意强行加诸予陛下和娘娘身上,无非是为自己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毫无意义。臣妾谨遵父命,此生只想好好地活着,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报答娘娘的再生之恩。可惜臣妾无能,时不时的要娘娘为臣妾操心,实在于心有愧。”
“也难怪皇后费心为你张罗,朕几次去玉芙宫都没有见到你。”李永邦问,“怎么?和纯妃处的不好吗?”
裴令婉不是个擅于撒谎的,一脸为难道:“并,并没有,纯妃娘娘待臣妾很好。”
李永邦显然不信。
裴令婉尴尬的很,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