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静月身心俱疲地回到桃花庵,这一整天四处奔波,却没化缘到多少钱。化缘的时候,很多好心的人家会给个馒头或者一点剩饭,一提到要钱,立马变了脸色,就差指着静月的鼻子骂“骗子”!
还有过分的登徒子,一听说庵里的房子被烧光了,上来拉拉扯扯的,想和静月进一步探讨一下人生或者生人。
静月的内心是崩溃的:没想到在桃花庵里一躲十几年,山外的世道已经变得这样堕落了吗?难道他们看不出我是一个快四十岁的老尼姑吗?
当静月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桃花庵,看到有不少男子来来回回的把房子烧毁后剩下的砖头瓦砾破木头什么的搬到庵外,整整一天受到的委屈终于爆发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了!不帮忙盖房子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庵里来抢这点柴火?你们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静月扑上去抢过一块烧焦的木头丢在地上,大声质问。
被抢了木头的人空着手愕然,试图解释一下,“我们不是要抢你们的东西,我们是在帮忙清理。”
“还敢狡辩?你们如此欺辱于我佛门弟子,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今天我要以杀证道!”
静月那里会杀人呢,要杀也是自杀,所以她直接跑到桃花庵门口咣当一下躺倒在门槛边上,“要想从明月庵里拿走一草一木,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她这样一闹,别人自然不敢造次,停住手上的活计站在一边等着,有找主持评理的,或者拜托个小尼姑给主持捎话,偏偏负责伺候主持的妙真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
也有试着劝静月的,可是静月早有准备,拿手指一堵耳朵,闭上双眼,来个不闻不问,任谁说什么就是不听。
一来二去的闹将起来,工头就带头闯到后院去找主持要个说法。
明月也在卧房里等的不耐烦往外走去找人问话——天都要黑了,晚饭还没送来,早饭吃再多也管不了一天饱啊。
于是双方人马怒气冲冲地在院门口碰到了一起。
对面一帮干活卖力气的汉子,明月的鼻子又好使,离着三米顶风就闻到了他们身上的臭汗味,所以明月立刻停住脚步,沉着脸侧身往上风头挪了挪。
那边领头的汉子还不自知,打量了一下明月,开口问道:“这位小公子,可知道桃花庵的主持在哪里?”
嗯?公子?!明月的脸拉的更长了,真是一群有眼无珠的凡人。
好在罗布在明月身后跟着呢,一看有事,赶忙从明月的身后钻出来,笑着问道:“这就是明月主持,她最近在修‘闭口禅’,有事你们和我说就行。”
那汉子打量了罗布一眼,怎么看都是个小孩子——身高加上娃娃脸,看着有点不太可靠,但主持就在一旁,想来只是帮主持传话的弟子吧。
“张生花钱让我们来做工,我们干得好好的,突然有个尼姑疯子一样大吵大嚷的,还堵在门口不让我们出去。”说起事情原委,那个汉子激动万分,吐沫星子喷老远,吓得明月又退了一步,远远的躲开。
“你们是张生叫来的啊,他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吗。”罗布暗暗有些得意,她哪知道这时代的人对妖怪怕的要死,对他们来说妖怪是比洪水猛兽还可怕的未知生物,所以张生连滚带爬地回到家,立马叫来人伢子把七个小妾都卖了,拿得到的钱雇了一帮工人来干活。
这些工人也着急,因为要求工期所以给的工钱高,到时候干不完是得扣工钱的,所以这才吵吵闹闹地来找主持理论。
“你们帮庵里修房子,也是积阴德。”罗布毫不吝啬地先丢出去一个胡萝卜,然后再谈正事:“先不要着急,这其中必有误会,我跟你们去看看。”
明月见罗布要跟着这帮人走,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让罗布自己去,又怕她吃亏,只得远远地坠在罗布后面,看上去倒像罗布的小跟班一样。
罗布本以为是那帮花枝招展的小妞们惹了麻烦,没想到躺在门口耍赖的是静月,想踢她几下示意她起来,猛想起自己没有脚,只得弯腰推了推她的肩膀,奇道:“你这是怎么了,累了回去休息,在这里躺着干嘛?”
静月堵着耳朵,嘴里嘟囔着《波若密多心经》,就是不睁眼睛,罗布多坏啊,一伸手揪住了静月的胸口迷之凸起一抻,静月就“嗷”的一声捂着胸口蹦了起来。
“阿弥陀佛!”静月起来后自动忽略了蹲坐在地上的罗布,以为是那帮汉子欺辱于她,“佛祖保佑我!”喊了声佛号顿觉浑身都是劲儿,低着头就冲当前的工头撞去,打算用实际行动来验证佛法无边。
罗布没想到静月会这么激动,吓得她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静月的腰,可她那是静月的对手,急得罗布就差连尾巴都缠到静月的腿上了。
“太欺负人了!佛门圣地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待我!”静月还在剧烈挣扎,明月快步赶了过去,一伸手把一张符啪的贴在静月的额头,效果立竿见影,静月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罗布小细胳膊那抱得动静月啊,看明月在身边放心地松了手,然而明月并没有打算接住静月,于是静月直挺挺地扑向地面,最后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汉子帮忙抱住了扶着放倒在地上。
“这个……”刚才罗布背着他们下的手,别人没看到事情原委,还以为静月摸着良心就跳起来了,所以那汉子也吓得不轻,迟疑地问道:“这个,你们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