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任行和夏桂花斩的痛快,但不代表这件事过去了。进了步军统领的弘祥阿哥可是一直没有出来,这事大家都睁眼看着,但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九阿哥把大门一关,自个把自个圈在了府上,哪儿也不去,谁来也不见。气氛徒然一紧,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事发一个月后,终于有了定案,皇上召了八阿哥九阿哥一同上朝,当着满朝臣的面,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目光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朝堂上发生的事瞒不了人,不到中午,已经传遍了。黛玉和母亲一块刚用完饭,端着细瓷的梅花杯子喝茶,就有人过来学舌了。
“冷管家叫小人过来的,说是夫人小姐都是端庄的性子,必然不会去打听这些事。但外头的人都知道了,若是夫人和小姐不知,出门坐客的时候听到了,难免埋怨他这个当管家的消息不灵通。”
小小个子,看上去不过十二三的小童,学起冷管家的口气来,维妙维肖。
“知道了,定又有什么新鲜事,快说出来乐呵乐呵。”贾敏还叫人包了一包点心给他吃。
接了点心,小童笑的见牙不见眼。
“皇上喝斥了九阿哥,说他不务正业,只知道结交一些匪类,丢尽了皇家脸,让他把弘祥领回去,没事别出来了。又骂八阿哥,骂他不守本份,又骂他辛库者,那,那什么妇之子。”
小童不敢说贱字,硬生生在中间卡出一个螺丝来。
小心喝了一口屋里的婢女给他倒的茶,又说道:“皇上说,不就是一个太子之位吗?他不立了。”
“不立,不立是什么意思,哪有不立太子的。”贾敏一直笑呵呵的,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着了急。
小童摸摸头,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黛玉冲他招手,“不是怪你,继续说。”
“皇上说,他会封好遗诏放到正大光明的匾额后头,等宾天之后,由他指定的大人们一起启出,按遗诏所立这人登基。”
小童说完了,抱着点心退了出去。黛玉心道,虽然这个大清和自己前世从书本上所知的大清有所不同,但关键地方和转折,貌似还是一样的。这样就好,自己也能趋吉避凶。
贾敏脸色古怪,“皇上怎么能想一出是一出呢,这算什么,哪有人这么做的。”
听到有人“噗嗤”一笑,一转头,女儿黛玉走过来抱了她的胳膊,“皇上都是制定规则的人,以前没有,他这么做了,不就有了。”
这个消息外行看热闹,内行心情如何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林如海匆匆下衙,赶去了雍亲王府,平日不常见的人,倒都是齐了。只可怜雍亲王的心腹不多,齐了也没坐满一桌。
“这怎么是好。”先开口的人,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皇上的儿子,人人都有资格,谁不想争,不过是明争和暗争的区别。这下好了,遗诏一封,还怎么争。自己是输是赢都不知道,皇上宾天之时,等于诸事无可挽回才知道,还有什么用。
“在下倒有一计,只是……”在座的全是雍亲王心腹,说话自然也就放得开了,但该拿的乔的还是要拿。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不拘是什么,言者无罪。”雍亲王发了话,食指如同神经质一般敲打着自己的大腿,显示出他内心的焦燥。
提议之人微咳一声,“上回之事,林大人不是寻到了一个擅长模仿笔迹的能人异士吗?”
林如海心中一突,半张了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人人都当模仿之人是他府上的门客,他也没有特别澄清,现在真是有苦说不出。
这话不用人再解释,等到了那一天,如果得偿心愿皆大欢喜,如果不是,拿假的换了真的,也一样登基。
“遗诏不可能只有皇上知道,几位内阁大学士,总有一二个皇上指认的心腹知道此事。”林如海提出合理的担心。
“这种事,不用急,先放到一边,做个下下之选的备选。”雍亲王认同了林如海的说法,这个方法太过冒险,除非能够全盘掌握局势,否则很难不出纰漏。一旦出了纰漏,他的十几个兄弟能把他生吃了。
“一定要稳妥,否则闹起来就是天下大乱。”林如海加了一句,这话很隐讳,却也很有用。
皇子之间的争斗,如果放在别的朝代,小规模兵刃相见,其他人等着赢的人登基效忠就行。但大清是外族人,统制着如此之多的汉人,一旦发生内斗,各地必有人站出来想要光复汉人河山,江山就此分崩离析也未可知。
雍亲王再次点头,“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再细细参详吧,并非指着今日就非要定下什么章程来。”
众人齐齐唱喏,最后定计,此事刚出万万不可做这出头的鸟儿,禀承以往的作风,继续低调。但一定要注意观察皇上身边的人,对他们这些阿哥,有没有另眼相看的。
林如海回去,仍然有些忧心,想了想借着查看女儿的书画,让她带了自己最近画的作品过来。
“父亲,您在担心什么。”黛玉过来,不仅带了画作,还带了温在灶上的汤水和点心,此时送过来,温度刚刚好。
“你会仿写之事,还有谁知道?”林如海劈头就问,一点起承转合都没有。他心想,依女儿这性子,就算有人知道,也多半是家中的婢女,只要没在外头说过,便都好办。
黛玉一愣,想到白天听来的消息,脸色一白,立刻说道:“除了父亲,无人知道,就连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