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果一撇嘴,“不是她还有谁,一回来还没给少奶奶请安呢,就溜到福晋屋里告密。”
“她就不能给福晋请个安吗,一定是告密。”白露逗她。
“怎么可能嘛,她是什么东西,想给福晋请安,福晋就要见吗?不是告,福晋会见她?”杏果小嘴一翘,吧哒吧哒,说的起劲。
“福晋已经派了人去查,我们便不要插手了。”黛玉看他们玩笑,心中的盛怒也稍稍宽解。
“要是燕嬷嬷查不到,或是包庇她怎么办?”杏果第一个急了。
“包庇她,她的脸难不成比阿哥的脸还大,别想了,大阿哥就是逆鳞,谁也碰不得,谁碰谁死。”黛玉摇头,不许他们干涉,省得他们一插手,让燕嬷嬷想的多了,反而帮了真正的犯人。
“是。”白露和杏果双双应声。
一下午,府里的板子声不绝于耳,数十人被赶出王府,几十人受到或轻或重的惩罚,重则二三十个板子打下去,血肉模糊,轻则罚一二个月的月例,损失了银子。
整个王府的下人顿时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随意议论闲话。眼神飘过之间,俱是战战兢兢的寒意。
“姨奶奶,怎么办,怎么办?”月姨娘呆坐在屋里,脚下跪着的是两个小丫头,自从有了出入自由后,将少奶奶给她的丫头换成了这两个对她忠心的。
她明明离成功只有一步,只是一步而已,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的大阿哥院里,琼花以下,便以她为首。大大小小的事情管在手中,婆子丫头奉承着,守着一方小院,外头无论风大雨大,都刮不进来半点。日子过的安逸喜乐,她曾以为,可以一辈子都这么喜乐下去。
可是她错了,她原以为自己传一点闲话,点出大阿哥惧内,福晋自然会大怒,大少奶奶也会有所收敛。可是没有想到,闲话越传越广,远远超出了她所传出的意思。她想收手,却已经无力回天。
当第一个被罚的人被赶出府中时,她便知道自己完了。她踩到了福晋的底线,触碰了不能触碰的逆鳞。
福晋不是个心狠之人,但若是真的惹恼了她,她绝不会给人申辩的机会。她的态度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直接赶人出府,就是说明这件事已经不用申辩,她已经在心里给传播谣言的人定了罪,大罪。
“你们去告发我吧,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月姨娘木然的看着两个丫头,心中苦笑,这就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姨奶奶。”两个丫头惊惧的对视一眼,哪里肯信,只当她这是试探他们。
“我是说真的,你们若还不去,便没有机会了。”
两个丫鬟相互扶着站起来,退后几步,看看月姨娘没有动,甚至就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再后退几步。等出了院子,直接跑了起来。
燕嬷嬷带人赶到的时候,月姨娘换了一身当年她当丫鬟时穿的衣裳,直挺挺跪在屋子中间,看到人来,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奴婢罪该万死。”深深俯下身,再不敢抬头。
“拖走。”馨兰冷哼一声,立刻有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堵住她的嘴,象拖一条死狗一样,将她拖走。
杏果隔着自己的院子,远远看着,回去禀告给了大少奶奶。
“已经带走了。”又说了是她自己的丫头去首告的。
“她……”黛玉叹了口气,月姨娘最后放了两个丫头一条生路,倒没有坏到骨头里。可泼了大阿哥一身脏水的事,又实在太过恶心。
“毕竟,她也是丫鬟出身。”白露到底叹了一句,明明有大好前程,何必走上这一步。当初大少奶奶劝过她,她还真以为大少奶奶没事唬着她玩呢,可笑。
“这事还没过去呢。”黛玉冷哼一声,大阿哥身上的脏水,泼的时候容易,想收回来,就难了。
这个亏,大阿哥怕是吃定了。谁都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拨乱反正了,坏事的名声出去了,谁不管你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啊。
兆佳氏并没有和她过多纠缠,知道是她传的闲话,直接扔到了柴房,“打二十板子,关上几日,再发卖出去吧。”
“是。”没人敢有异议,二十板子都不一定能活的下来,要是死了,连发卖都省了。
“这个宝月虽然是罪魁祸首,但若不是黛玉欺人太甚,也不至于有这种话传出来。”兆佳氏一想到儿子身上背的污名,就觉得心里烧的慌。若不是儿媳妇有孕在身,她哪里会这样轻轻放过。
弘云知道月姨娘被抓,倒是叹息了一回,“好端端,又没少她吃穿,何必呢?”
“你惦着往日情份,是你有情,她不记情份,是她无义。她的下场,咎由自取,只是她泼在你身上的脏水,若是不好好清一清,我成了什么人,你又成了什么人。”
弘云赶紧扶住她坐下,又在她腰后塞了一只迎枕,“人家想要污蔑你,还怕没话讲吗?清者自清,有什么相干。”
男人的想法,总是和女人不同的。男人看的是天下格局,朝堂变幻,皇上的心思。对付这么一只小虫子一样的人物,要么是不和你一般见识,要么是一只脚直接踩死,玩什么心眼,多余。
“可是她说的有鼻有眼,我不信,可是额娘信了,全府上下的人,都信了。”黛玉冷笑,摸着微微隆起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