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黎站在这扇厚重沧桑的大铁门前,胸腔中迸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激流,刺激得她几乎要流下泪来。历经多少艰辛苦痛,在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之后,她终究站在了此行目的地之前。尽管现在她并非是自由之身,但却不能改变她内心的激动。那是即将达成目标的雀跃,但雀跃的同时,她的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只有当一切切实地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够放下心来。而现在,还差得太远。

但是作为亲手挖开墙壁的人,牧黎和仇争都有一种感觉。在这扇门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深的危险。这是一种预感,牧黎是从藏在墙壁之中的那些寄生虫感觉出来的。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心意相通。而站在后方的兰妮,内心的疑虑更重。这种疑虑,从之前鲁道夫用无线电联系前方先锋队时就已经产生了。当时她和牧黎还暗中对了个口型,兰妮当时说了四个字:时空紊乱。牧黎的想法和兰妮高度吻合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原因很简单,先锋队遭遇了血蚊,但是在后面的中央队伍走先锋队老路,却并未遇上血蚊。更准确地说,是没有发现任何血蚊存在的痕迹。这一点看似不起眼,但实际上却至关重要。因为这是一条唯一的通道,中途并无任何岔路,前方队伍走过的老路,后方队伍必然会走。血蚊虽然厉害,但并非是穿墙无痕的神异生物,且血蚊体积不小,虽然善于隐藏,但若是早有防备,仔细去查看,必然会发现。另外,血蚊的习性特殊,在捕食吸血后,会有一段时间用于消化,不会马上再捕食,而遭遇血蚊而死的死者有5人,这就代表着最少有5只血蚊存在在前进的道路之上。

5只血蚊,足以形成一个显眼的群体,然而后续队伍在前进路上,没有发现任何血蚊出没。仿佛吸完血、杀完人,这些血蚊就此消失不见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如果细细思索,便会让人觉得寒毛直竖。另外,鬼蛉的数量也不对劲,似乎有些太少了。

在大元帅发现第一具被血蚊吸干的人皮尸体后,他立刻用无线电联络了先锋队的麦克少校。无线电有微弱的时间隔断,彼此的交流产生时差,中间出现沙沙的信号阻隔。或许一般人会觉得这是因为在地底,无线电传播受到干扰很正常。然而真正仔细思考的人会明白,这种阻隔,根本并非来自身处地下的原因。安德烈斯部队带来的无线电是最新式最高端的产品,哪怕在深海的环境下,这种无线电都能够无干扰发射出去,为何在地底就不行了?何况,大元帅率领的队伍,与前方先锋队处在一个水平线之上,在同一条通道之中,彼此间隔不过两三百米,又如何会阻碍无线电的通信了?

无线电波是电磁波的一种,而电磁波的传播不需要介质,只是在不同的介质中有速度快慢的区分。什么东西能完全阻断电磁波的传播?有人会说铅,但铅并不能完全阻隔,何况这前进的道路上哪来的铅?所以答案是:时空。

这个底下世界,有着时空紊乱的现象,但似乎并不很严重,至少时空一直在努力地修复着自身,但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不懈地破坏时空,因而有着间歇性的时空波动出现。而那一群血蚊,正是在波动中出现,暗中袭击了先锋队,又因为波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不,或许可以说是它们一直就在原位,但是中央队伍经过时,却彻底与血蚊擦肩而过,仿佛走了两段完全平行的同位道路。

兰妮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计时用的工具,如果有,她现在就已经开始测量时间流速了。如果和后方的大部队对比,必然会有偏差。

兰妮不知道鲁道夫是否察觉出了这种微妙的感觉,鲁道夫是个性情中人,并非喜怒完全不形于色。但是,这不代表着就能从他变换的颜色中猜测出他内心所想。该掩饰的东西,他能掩饰得极好,心思、城府都是顶级的。他表现出的喜怒哀乐,可能有一大半并非是真实的,妄加揣测,只会更加迷惑。

鲁道夫并没有立刻下令开启这扇大门,他被什么东西所困惑,正在做思考。他负手站在门前,浓眉紧锁,显得很苦恼。兰妮并不会觉得他真的很苦恼,兰妮觉得他或许正在演戏,这戏是演给她们看的。目的是勾着她们,让她们觉得能够抓住这样一个“机会”发动武力冲突。站在这扇门前,演这样一出戏,实在太危险,兰妮不能去赌。

时候仍未到。

算算时间,后续大部队就快来了,鲁道夫大概是打算等队伍全部汇合了再开启这扇门。果然,不多时,隐约能听见来时路的方向上传来了声音。但仔细听,却又不对劲了。那声音似乎十分慌乱,嘈杂的脚步声,时不时夹杂着惊呼与尖叫,渐渐的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传来。

大元帅一瞬爆发出凌厉的煞气,双目圆瞪,看向来时的道路。然后他从扎在腰间的武装带中,抽出了一条长长的锁链状武器,当空一甩,那锁链立马绷得笔直,连成一柄周身漆黑的双刃细剑。大元帅提着剑迈步上前,身后是打着探照灯光,注视着他的众人。他步伐越发加快,沉着又富有节奏,身形渐渐出了探照灯照耀的范围,手中黑色长剑悍然劈出,众人听见了前方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嘶鸣。嘶鸣过后,开始有蓝色的荧光迅速出现在黑暗中,向这边掠过来。

牧黎眸色冷峻,大元帅终于亮出了他的冷兵器。在这个时代,冷兵器的作用相对大灾之前已经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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