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昏沉沉中,格奥尔吉似乎是听到了亲人喊叫声,他努力睁开了眼睛。
出生在一个贫穷家庭里的格奥尔吉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他父亲是一个沙俄老兵,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在前线和中国人打了近两年的仗,被提升为下士,获得两枚格奥尔吉十字勋章,一枚是因为俘虏了一名日本军官而得,一枚是由于身负重伤而得。那一次重伤让他在军医院里呆了足足半年时间,然后战争结束了,他幸运的回到了故乡卡卢加省做起了鞋匠,娶了格奥尔吉的母亲,生下了格奥尔吉和他的姐姐。
卡卢加省的日子很困难,全家四口只有一间房屋,家中的房子小得几乎无法容纳一家四口同时居住。但挤死总比冻死强。童年时,格奥尔吉在一所教会小学读书。小学毕业后,父亲便带他到圣彼得堡来学手艺。先在他舅舅皮利欣的毛皮作坊里当学徒,父亲也留在了圣彼得堡,后来他的母亲和姐姐也来到了圣彼得堡。一家人算是移民到了圣彼得堡,长大后他的姐姐也嫁在了圣彼得堡。
格奥尔吉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工作很累,他都坚持自学,夜间凑近厕所里的暗淡的电灯做功课。全部课程考试,取得合格的成绩。
知识让格奥尔吉了解了更多地外界消息,也获得了更多地得到外界消息的通道。他的眼界变得开阔,他具有了更强烈的探索精神,对于俄罗斯社会的探索,对于欧洲社会的探索,对于东方帝国的探索,对于赤色思想的探索……
格奥尔吉在今年沙皇的统治被推翻不久,就成为了一名工人纠察队的队员,还加入了社工党。
昏迷了半天时间的格奥尔吉睁开了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两人那充满焦虑的神情让格奥尔吉心里头不知怎的生出了一股抱歉的感觉。自己已经大了,都十七八岁了,却还让父母操心。
“主啊,感谢你的仁爱和伟大的慈悯。格奥尔吉,格奥尔吉,我的孩子……”
耳朵里传来母亲惊喜的呼喊,这才让格奥尔吉的大脑更加清醒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慢慢回忆起来,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他也记起来了。
这额头上的伤是叫人砸的,拿步枪的枪托给砸的。
作为工人纠察队,这几日他们是十分关注冬宫前头的示威人群的,听到冬宫前响起了枪声,他们队上到队长下到队员都冲动了起来,队长操起枪来就要往冬宫冲,要给示威百姓讨回公道。
结果街道上的政府军却不愿意放行,勒令他们自行撤去,否则后果自负,而且政府军的士兵们还手提步枪在警戒线后待命,摆出了一副刚强冲就开枪的架势。
看到这副架势,队长也不敢下令冲了,这要是引发两边的正式交火,那责任可不是他担当得起的。
但那队长也不愿意露怯,虽然不敢冲,但也不愿意退去。两边都枪口相对,但谁也不敢开枪,而是就在警戒线两边推攘了起来。就在众人比拼力气的时候,冷不防两声枪响,一名政府军的军官捂着胸口倒了下去。这下子,这局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两边的人都是下意识的就要拉开距离,扣动扳机。格奥尔吉就是那个时候被对面的政府军士兵一枪托砸在了头上的,因为勇敢的他冲在第一线,整个人都被包在政府军的中间,之后的事情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是现在看,他至少没被关进监狱。
看到儿子醒了过来,格奥尔吉的母亲当即是喜极而涕,但他的父亲却知道儿子真正关心的是什么。抹了眼角的泪说:“没死几个人,就是伤了一些。而且两拨也没有打起来,这事儿有蹊跷。你知道么,总统在冬宫枪击发生后到大门前安慰受伤的人的时候,被暗地里的枪手一枪打在了腹部……”
流血事件爆发后,工人纠察队当然义愤填膺,而政府军也勃然大怒。但就在这时候总统被打了黑枪,还是他在现身冬宫大门叫着卫队没有开枪的时候被打了黑枪,险些当场丧命,至今都还在抢救中。这消息就如是一桶北极来的冰水,一下子把两拨人的大脑都浇醒了。
这事儿不对。这是有人在故意挑事,有人在兴风作浪。
格奥尔吉自然也就没事了。
而之前的交火,纠察队总共才五个人毙命,这点人在格奥尔吉他老爹看来,那都能算会事儿吗?老爷子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对那点伤亡,根本不以为意。
眼下的时代对于俄罗斯来说,可说是一个变革的时代,整个社会狂潮迭起。眼下的这一幕,那就是一股赤色大潮下的一朵小小浪花。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是吧?请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需要向你了解一些事情。”
两名圣彼得堡警察出现在了格奥尔吉病房的门口。
……
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罗曼诺夫,也就是俄罗斯的原沙皇尼古拉二世陛下。自从他的统治被推翻后,他一家人就都被幽禁在了夏宫。这里位于芬兰湾南岸的森林中,它距圣彼得堡市约30公里,占地近千公顷。
尼古拉二世一家人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丝毫的苛待,甚至沙皇的卫队都还允许继续存在。虽然这里的警备队长对于尼古拉二世一家人十分的警惕,虽然那支卫队是一支只剩下了三十人的严重缩水版卫队,虽然这支卫队连一杆长枪都没有,仅有的三把手枪,每把手枪里的子弹也是只有五发。但那好歹让沙皇一家人能感觉到一点安